親的冰人?”
“見到了。”趙令然道,一心把玩著新到手小玩具。
“如何?”小朵問道,手下依舊不停歇地量著趙令然的腰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趙令然精緻可愛德爾小下巴。閨中的女孩兒們談論起男子,婚嫁總是格外有興致。
“不如何。”卻不欲再多說。趙令然的床頭有一個小櫃子,櫃子的第一個格子裡放了些魚食,催著兩人快快動作,完成量體後,她半蹲著取出一個錦黃的小袋子,裡頭裝著滿滿的魚食,拽著就虎虎生風地跨出了房門。
先是給門前兩個石缸裡的魚投餵些魚食,再去到她的池塘裡,豪氣地灑了一小把,腳下的魚蝦睜著上來搶食。
小朵和大花也跟著出來,小朵偷偷扯著大花的衣袖,以手遮擋嘴巴,小聲道,“姐姐你瞧小姐看著這些魚蝦的目光,我大伯家是開豬肉鋪子的,他就是拿這樣。。。慈愛的目光看著他那些豬的。”
大花甚是穩重,聽了這話,笑意從喉嚨蓬勃而出,卻又死死忍住,那聲音聽來就如同一聲豬叫,短暫地嘶鳴了一聲,細長的眉毛跳動了幾下。可見她是個素來穩重的,很快叫她自己壓回去了。
趙令然將那錦袋往腰間一系,出了西廂這邊。天氣越來越暖,她的衣服也是越來越輕薄,小朵大花二人今日為她著了一身明黃短打,腳上繫著她喜歡的紅色小鈴鐺,將纖細的腰身展露無餘。
西院和正堂有條小捷徑,兩邊綠植覆蓋,幾乎擋住了下邊鵝卵石鋪就的路。趙令然拍落下身上的葉片,聽到正堂裡頗為熱鬧。
這傢伙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因為直覺定然跟她有關,可她又不能直接過去,於是扭捏了幾秒,暗戳戳地十分小人地躲在一旁聽壁角。隔著牆壁,說話聲音到底是弱了許多,趙令然越聽越貼著牆,只能斷斷續續聽見幾個詞。
趙令然靠著牆坐著,巨大的落差不由十分懷念從前神識強大的時候,含著兩泡晶瑩剔透的淚水,無語望天,她是很真誠地在傷心。
他們在裡頭談了多久,趙令然就在外面坐了多久,只怪天太藍,雲太軟,說話聲音像催眠,於是她睡著了。夢裡回到了從前在山上到處撒野的日子,無所事事的感覺真好啊,在後山欺負欺負小靈獸,採朵花戴在自己的頭上,吃吃靈果,打打瞌睡,除了最後著實慘烈了一點,其他的真是不錯。他們都說高階靈獸都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只有它,天天出來,活躍地像一朵交際花。
趙令然覺得他們都不懂,不出來晃,那它高階靈獸的優越感從哪裡來?她還是很喜歡那些小靈獸對她尊敬又害怕的目光的。
“小姐!小姐!您怎麼睡在這裡了,正堂裡吵起來了!”趙令然被趕來的大花和小朵給輕輕搖醒了,但聲音可不輕,帶著火燒眉毛的尾音。
趙令然正夢見一隻毛多健壯,不曉得是什麼種類的公靈獸給自己戴小花朵 ,正美著,冷不丁被搖醒,一聽見不好,便隨著兩人跑了起來。
正堂裡,趙崇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將柺杖擲地三聲,他氣紅了眼睛,微微顫顫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拿著柺杖往前撲試圖去打堂中站著的一對中年男女,嘶啞地吼著,“滾!都給我滾!”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們老遠地趕到這裡來,還不是為了侄女操心!你不說謝我們,反倒一個勁兒怪我們!”那中年女人的氣焰甚是囂張,毫不示弱地梗著脖子,尖利刺耳的聲音從她的喉嚨發出來,雙手叉腰,推著她丈夫擋在她前面,“再說了,娘在世的時候就是這個意思,難道大哥還要為了個區區女娃跟娘作對嗎?”
趙崇身形幾乎難以立住,舊日的辛酸和如今的恐懼交織著捏爆了他的心臟,怨念地死死盯著這對夫妻,彷彿要將他們此時的嘴臉牢牢印在心上,腥澀從喉嚨處越湧越上,只一口血當場噴出,昏死倒地。
那對夫妻見趙崇吐了血,心虛地要離開,交織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欣喜。趙崇的病越重,對他們來說越容易成事,那男人道,“既然大哥身體不舒服,那我們就改日再來。”說罷,抓了中年女人的手便慌忙奪門而出。
趙家亂作一團,僕從們紛擁而至,趙令然只看見在她面前緩緩倒地的趙崇,還有地上那一灘醒目的鮮血。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沒有溫度地看著趙家大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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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國都信度城,已至深夜,市集裡最後一盞門前的燈火也悄無聲息地被吹滅掉了。夜徹底黑了。信度西城,豪門貴胄集居於此。夜色中,一匹駿馬披著霧色的濃重,馬蹄清脆地踏在石磚上,奔跑站在西城寬闊的街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