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夢的陰影都可以暫且放到一邊,因為,在這個文先生所設計的世界裡,碧桃還有這些女孩子,註定會是天宮裡的神女,而時間,就在試煉之後。
“來得及麼?”單烏的腦中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瞬間點燃了他心裡頭的那點還沒熄滅乾淨想要承擔守護什麼的衝動——如果,在一切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自己能做些什麼的話,事情,是不是可以有所改變?
“事在人為。”
……
單烏在通道里擺了幾乎滿滿一地的畫具,看起來是打算大幹一場,碧桃為了陪著他,甚至還拖來了一條毛毯。
單烏裝模作樣地畫了一會,回過頭,看見碧桃已經有些睏倦了,便安撫性地回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跟著花似夢學到的東西此刻便派上了用場,一絲細微的真氣沒入了她的穴位,碧桃的輕輕地哼了一聲,沉沉睡去。
於是單烏將畫筆往邊上隨手一放,掉頭便衝進了那條通道之中,繩索等用具他早就扔進了通道之中,現在只需撿起來便行,於是單烏揹著繩索和那斬骨刀一路飛奔——他要儘可能地減少自己消失的時間。
——所謂的為碧桃畫一幅壁畫只是單烏找的一個讓自己滯留的隨意藉口,免得被人發現自己總在這通道附近盤桓因而心生疑慮。
通道盡頭的鐵門依然維持著原樣,單烏脫下了外袍疊在一邊,而後將繩索的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間,刀子也被別在了腰帶裡,在他伸手推開鐵門的同時,繩索另一端打好的套圈便已經繫上了門框之上獸角一般的凸起。
單烏抖手拖拽了兩下試了試強度,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便往前方的黑暗裡探出身去。
只是掛在門外懸空的半截身體稍稍地遠離了一下山壁,漆黑空間之中狂風幾乎是立刻翻湧而至,將單烏“啪”地一聲拍在了山壁之上,好在他的反應足夠快,在接觸到岩石的那一刻,他的手便已經準確地扣上了岩石上的凸起,而腳尖在試探了片刻之後,也踩在了岩石的皺褶之中。
穩住身形之後,單烏長舒了一口氣,閉眼睜眼,仔細觀察了這山壁之上的岩石紋路,並再次試了試在這山壁之上攀爬的動作之後,終於確定至少自己這紙上談兵這麼久的輕功,看起來多少還能發揮些作用,足以讓他不至於淪為跌落深崖的一顆蠢笨石頭。
接下來的舉動才是關鍵,單烏深吸了一口氣,將捆在自己身上的繩索一圈圈地放開,而後,雙掌蓄力,狠狠地在前方的岩石上用力一推,同時雙腳也在山壁上用力一蹬,居然一下子就將自己整個人都給蕩了出去。
畢竟,如果只是扒在門口探出個身體的話,單烏只能大致地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凸起,而且這個凸起相當地龐大,畢竟整個陰曹地府可能都被包含在裡面,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全貌,自然也無法知道其他的那些門戶都在什麼地方,或者說,是不是真的會有其他的門戶。
當然,單烏也可以貼著山崖一點點地搜尋,但是那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就太多了,甚至可能浪費了無數的體力之後依然一無所獲——單烏沒的資本浪費,所以他只能選擇最簡單或許也是最危險的方法。
與山壁之間反震的力量讓單烏的身體彷彿一支弩箭一般,往黑暗之中彈射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單烏一直面向著這片凸起的山壁,用力睜大了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自己可以接收到的細節。
山谷中捲起的狂風在這個時候更是推波助瀾了一把,嗚嗚地拖拽著單烏的身體,似乎想要將他直接給拽到山谷的對面,然而單烏準備的繩索雖長,卻依然有限,很快便到了盡頭,繃直的繩索甚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彷彿琴絃被撥動的嗚咽聲,而單烏就著這個去勢與繩索對抗的力量在半空之中懸停了數息,方才晃晃悠悠地,顯現出往下方落去的趨勢。。
風變得更加紊亂,不斷有一股股強大的氣流從下方撞擊到單烏的身體上,使得他整個人掛在繩索的盡頭,被拉扯得彷彿失控的風箏一樣,左搖右擺地畫著隨意的圈圈,甚至時不時地頭下腳上顛來倒去。
單烏被甩得眼前有些發黑,只能運起千斤墜,並努力蜷起身體,減少自己承受狂風的面積,而後把一切希望都交給了系在自己身上的這根繩索之上。
所有的精力,都被單烏用來記住方才那短短片刻之間,自己所記下來的畫面了。
剛好又有那麼一股妖風突兀而又直接地抽在了單烏的腰眼上,將已經蜷成一團落在半截的單烏給整個兒抽了起來,直接拍到了岩石之上,單烏的右肩在那塊岩石之上狠狠得撞了一下,皮開肉綻骨節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