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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甚至還努力地依靠著肌肉撐出了形狀,就差直接用筆在那張臉的旁邊,寫上“朱瑱”二字了。
“你們這些和尚,掠走我黃天嶺的孩兒們,究竟意欲何為?”朱瑱開口說道,死死糾纏著那根禪杖,圓真甚至依稀感覺到,有一股越來越大的壓力,正在試圖將這禪杖的杖頭,從自己手裡這根銅棍之上硬生生地切下來。
“渡往極樂,免受這人間苦痛。”圓真坦然說道。
“撤手!”朱瑱冷哼了一聲,無骨之軀糾纏著圓真手中的禪杖就要往外拽去,巨大的力量讓圓真難以抵抗,竟被整個兒掀翻了過去,要不是他的雙手依然死死握住了禪杖的尾端,只怕眼下已經落進了鐵鏈之下的雷雲之海之中,化為飛灰了。
鐵鏈之上空間有限,四周都可感受到那雷雲之海帶來的沉重壓力,而同舟顯然做過手腳,原先那些能讓人如履平地的雲臺始終未曾出現,因此,其他人就算想要出手相助,一時之間也施展不開。
與之相反,朱瑱沒有了骨頭,但是一身筋肉卻更為靈活強大,一頭糾纏在鐵鏈之上的時候,其餘的部分左右搖擺揮灑甩動,全無半點滯礙,可以說是佔盡了優勢。
圓真就這樣被甩來甩去,眼見時間拖延下去事情便會越來越危險,圓覺冷哼了一聲,大步上前,直接對著朱瑱甩動的腦袋一掌拍去。
朱瑱冷哼了一聲,全然不將圓覺的進攻放在眼裡,甚至還用腦袋對著他的手掌撞去,卻沒想一抬頭,圓覺那漲滿了風的大袖子裡,突然飄出了一面銅鏡,剛好映出了自己那張沒有骨頭附著於是扭曲得幾近一灘爛泥的臉。
鏡中存在有另一個世界,漆黑,冰冷,寂靜——這面銅鏡正是徹地鏡。
朱瑱的魂魄沒能被直接抽出,但是也在徹地鏡的映照之下狠狠僵直了片刻,繼而一團黑影直接籠罩在了他的面門之上,而圓真趁著這個機會終於借力跳回了鐵鏈之上,隔著朱瑱與圓覺相對,同時手握禪杖,憋紅了臉,竟是想有樣學樣,將朱瑱也從那鐵鏈之上拔起,也讓他感受一下那片雷雲之海上方的壓力。
圓覺輕描淡寫地收回了手,後退了一些,那面銅鏡消失在他的袖口,除了首當其衝的朱瑱,並沒有任何人看出端倪,只覺得圓覺這一掌足夠巧妙,給圓真帶來了喘息的空間,這場中形勢,也因此扭轉。
朱瑱的意識還沒有恢復,圓覺此時已經開了口:“不要浪費時間了,某些時候,殺人亦是救人。”
圓真應了一聲,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凝重,而那禪杖之上,佛光雖然仍在閃耀,卻已顯示出了一分肅殺之意。
朱瑱的身體裡似乎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一左一右開始拉扯著這副無骨之軀,看起來簡直是想硬生生將這副軀殼拉斷,動靜大得讓剛準備出手的圓真有些愕然,而就在圓真驚訝地抬眼的那一剎那,圓覺的視線已經投注了過來,其中隱隱威脅之意——似乎只要圓真接下來的這一手做不漂亮,圓覺便會親自出手,將圓真給丟到下方這雲海之中。
圓真大喝了一身,身上氣勁鼓脹,撐得僧袍片片碎裂,而那禪杖頂端,亦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似乎當中那尊佛像活轉了過來,捏著降魔印的那隻手對著糾纏於其上的朱瑱便是一掌按去。
看起來彷彿是禪杖的頂端突然出現了一隻泛著金光的巨大手掌,一巴掌便將同樣也在醞釀著大招的朱瑱給攔腰拍斷,殘缺的軀體一左一右從鐵鏈之上落下,雷雲動盪了片刻,便將其徹底吞沒。
似乎有一股小小的羊角風在這條鐵鏈之上轉悠了片刻,將圓覺僧袍的袖口吹得鼓鼓囊囊,轉眼之間動靜平息,這鐵鏈之上,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有人搶走了朱瑱的魂魄。”清瑤皺眉道,“是那個拿禪杖的武僧?”
“不,在朱瑱肉身湮滅之前,這魂魄便已經被人盯上了——確切地說,是在那個圓覺和尚出手的時候。”同舟盯著水鏡回答道——朱瑱的魂魄是他一心想要送給清瑤的大禮,自然會上心。
“而且,我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同舟皺著眉頭來回踱了兩步,似乎是在回憶,卻在視線轉到單烏的身上時,恍然大悟,“是了,徹地鏡,當初是這小子送給我的。”
“徹地鏡?是了,的確是這東西的氣息。”清瑤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同舟突然停下了身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徹地鏡當初為李辰那個小子所掌,而後徹地鏡中鬼王現身與圓覺爭鬥,同時直接抹殺了李辰的性命,將他也變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