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下去。
“不,也許,這人身上會為我揭示些什麼。”蓬萊宗主第一個退了回來,選擇了袖手旁觀,並重新守住了自家那三座浮山,以及浮山之上一個個長了單烏面孔的小人。
魔神沒過多久也撤了回來:“那人可不好對付,所以,如果能不用敵對,如果能說服他……如果可以的話,應當將他拉來入夥,這樣一來,對上那老和尚可就是穩贏了。”
寂空和明月也都意識到了這個人的存在,但是,因為這兩人對這外海之上的人類都是以守護者的地位自居,覺得自己應該保護這些修士們或者凡人們的力量,於是這兩方几乎是同時展開了屬於自己的小世界,並將其儘可能地拓展蔓延開了,而後硬生生地與那高漲的浪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浪頭翻卷,落下,激起了更多的動盪,同時那海面上被天涯海閣砸開的水面也開始回流,巨大動靜攪得整片海洋都開始波瀾不息起來,那些不過剛剛高出水面的海島被那些浪花一遍遍地掃過,好些個索性就直接消失在了海面之上,那些海里島上的生物也死了個千奇百怪,然而這些屍骸一旦歸於這茫茫滄海,就顯得沒有那麼明顯了——海洋的容納能力總是驚人的。 ''
寂空和明月努力施展著種種手段,想要儘快平息這些浪頭,但是依然有那麼一道巨浪直直地往大陸的方向衝出——那個方向上無遮無擋。
當然,也有那麼一道浪頭在越過了漫長的距離之後,眼見著就要撲在甘露寺那片平坦的地面上了,而那些留在甘露寺之中的僧人們雖然緊張恐懼,但是卻依然頑強地跪在佛前唸誦著那些經文,如此這般,就在那浪頭即將壓上甘露寺的護寺法陣的時候,這些經文似乎終於起了作用——一道佛光從那佛祖雕像的身上亮起,而後以其為中心擴散開來,與那滔天巨浪相觸的剎那,那巨浪居然就如同一道虛影一樣,直接消散在了虛空之中,留下平靜的,波光粼粼的安穩海面,一望無際,直至這島上僧人們的視線所及的盡處。
“佛祖又顯靈了!”這些僧人們欣喜若狂——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眾人心中動搖,對佛道的懷疑,對那些魔物偽佛門下走狗無能為力無可奈何而生出的頹喪不甘之情,亦都如同那海浪一樣,轉眼便消散了一空。
甚至,他們已經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或許又要開始變得清明瞭。
……
天涯海閣咕嘟咕嘟地就那樣沉進了海中,除了衝出來的那個執劍之人,那些壁畫之上曾經存在過的妖獸,神魔,並沒有哪怕一個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
那執劍之人自然正是九龍。
九龍高高地立於高空之中,低頭看著下方的波瀾不休,繼而又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雙手,以及手中長劍,良久——久到日升月落了幾個輪迴——方才有些艱難地回過神來,環顧四周,並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
“沒錯,這一回,是在真正的世界裡了。”九龍唏噓著,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恍如隔世的意味來,好像之前他一直所在的,並非人間。
——他確實不在人間,至少不是他概念之中切實存在的人世。
“簡直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九龍細細地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一系列的經歷——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他在安排好了一切,留下了各種分身和相應的佈局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拋開了對於未知的恐懼,選擇了得道飛昇。
——可以說,在飛昇之前,他對自己的去處是充滿了信心充滿了希望的。
並且,在越過了那麼一層隔膜之後,他也的確是心滿意足了許久,因為他發現,自己來到的這所謂仙界,與他想象之中的仙界幾乎是一模一樣——更加豐沛的仙靈之力,更加壯闊飄渺的景色,更多強大和神秘的傳說中的神獸,還有那些神乎其神根本不知道怎麼使用出來仙術……並且每一天似乎都會有很精彩的事情發生,於是九龍很是過了一段振奮異常欣喜莫名的日子。
然後,他隱隱開始察覺到了一絲不妥——在這個世界之中,他實在是太過於心想事成了,幾乎只要是心裡隱隱有所期待,然後事情就會按照他的意願繼續發展下去。
就好像他曾經與某一個仙人切磋,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他的心裡略略想了下“要是這兒出現個破綻就好了”,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破綻如願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他的攻擊也就毫無偏差地攻了進去,於是,明明實力比自己要高上一籌的仙人,就這樣敗在了自己手下。
這種事情一次兩次的時候還算美妙,甚至讓九龍生出一種“我是天命所歸”之人的得意感來,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