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血霧之中,於是那些被用來拓印經文的紙張上,所凝聚而起的佛光便就此變得暗淡了起來。
那梵文背後的存在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景發生,剛剛想要阻止單烏,卻沒想那團黑紅的火焰突然就爆發了開來,呼啦啦地就要將單烏給燒成灰燼。
而就在單烏這肉身最後似乎還剩下了那麼一點舍利子的時候,一道佛光突然從單烏面前空白牆壁上懸掛的那幅一直在漩渦飛舞中完好無損的佛祖畫像之上亮了起來,而後呼啦一聲,便將單烏殘留的那顆舍利子給兜了進去。
下一刻,那魔神哈哈大笑著從單烏消失的地方跳了出來,衝著單烏消失的所在放肆地喊叫著:“哈哈哈哈你以為我這魔火只會在佛魔島上空燒那麼一次嗎?你以為我失敗了一次就不會再做任何嘗試了嗎?不把你這麼個麻煩小子送進西天,我怎麼可能完全安心?現在,你就好好地去享受那西天極樂吧,千萬別回來了!”
“現在,我有寂空那麼個又乖巧聽話又沒有啥多餘心眼的小子作為傀儡,不需要你這個礙眼的佛子夾在中間礙事啦,你只要專心致志地在那西天極樂之中唸經祈禱就夠啦……真是的,看我多好,這麼看不順眼你這小子,卻到底還是給你安排了一個足夠美妙的歸宿。”
那魔神還想要繼續叫囂,那些由單烏鮮血寫過經文的紙張突然呼啦啦地對著那團魔火撲了過來,這小小的反抗讓那團魔火一時失措,稍稍掙動了兩下之後便消失殆盡,只留下了一陣囂狂的大笑——這團魔火來此的作用就是為了表達一下那魔神對自己這種種安排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機智的自得,根本就沒想與那佛祖分身做什麼太多的糾纏,所以這被滅掉也就被滅掉了,彷彿一顆石子丟進池塘,漣漪輕泛,轉眼便恢復了平靜。
於是,當那群在佛魔島與寂空開戰的長老們重新折回甘露寺,並打算參見一下那再度轉生的佛子的時候,卻只能看到滿室狂亂飛舞著的紙張——至於單烏的存在,則早就已經成為了眾人意識之中殘留著的那不知真假的幻覺了。
……
單烏再度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發現自己居然是從一團黑紅相間的火焰之中重生的,而重生的所在,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絕對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並且沒有絲毫的靈力或者佛力能夠讓人呼叫。
但是偏偏,單烏的身邊還有著無數的人,這些人都和單烏一樣,身上竄著火焰,盤膝坐在這凌厲如刀的罡風之中,肉身不斷地在這罡風之中崩解,而後又因為那團火焰而重生。
若說單烏與這些人的區別的話,或許就是單烏的面上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來——雖然他的肉身也在被罡風不斷地凌遲,但是這種感受對單烏來說其實不過只是一種淡淡的瘙癢,會覺得不適,卻到底還是稀鬆平常。
單烏沉默地看著周圍的人,遲疑了片刻之後,帶著這一身的火焰,用這一副不斷被消磨又不斷重生的肉身站了起來,並且開始舉目往遠處看了過去。
遠處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除此之外,似乎並無其他異樣。
單烏於是試著想要從那些人群之中穿行而過,看看遠處是不是有可能會找到有關此地的種種解答,但是當他的肉身稍稍一動的時候,腦子裡頭便有一根彷彿是直接連線在這地面上的筋狠狠地繃直了,這根繃直的筋輕易地就拽著單烏的腦袋往地面砸去,讓他直接就摔了一個狗啃泥,同時這具肉身之上還存有的血肉立即混合著黑紅的火焰,如同從高空直接扔下來的肉團一樣,四下飛濺——單烏幾乎是立即便失去了全部的知覺意識,又或者說,一命嗚呼。
但是那些附著在單烏這肉身之上的火焰卻並沒有停息,依然細細地燃燒著,每流淌過一個角落,便有一部分的**重新生成,於是漸漸地,單烏那被摔碎的頭蓋骨再度拼合了起來,折斷的肋骨重新完整,散落一地的內臟蠕動著迴歸,繼而這白骨之上開始覆蓋起血肉,以及那一層似乎永遠也別想在這罡風之中保持完整的皮囊。
單烏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而後艱難無比地撐起了自己的眼皮,繼而是自己的上半身,同時往自己腳尖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希望能夠看到那根牽住自己腦袋的筋究竟是連線到了什麼地方。
單烏當然不會真的看到什麼,於是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尖,想要將自己的腳從那原地抽離開來——在他的猜測中,他腦子裡的那根筋所起的作用,應該就是要將他給牢牢地捆在原地,不得動彈。
“果然。”單烏喃喃地低估了一句——他的腳尖一動,腦子裡的那根筋便開始抽緊,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的的腦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