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師嗎?這二位即是。”
“誒……”沈桐兒詫異。
妖嬈多姿的美女彎起桃花眼:“小女子花病酒,攜家弟風滿袖見過各位貴客,今日花好月圓,就笙歌一曲聊以助興。”
話畢她便將懷中木琴擺好,抬手彈出了天籟之音。
寬敞的會客廳燭火暗下,只留得姐弟二人唱演著綺麗溫柔的古曲,果真別有風姿。
只可惜沈桐兒不懂得欣賞音律,注意力全在他們隱隱泛紅的水眸上,想象不出這般嬌柔的人兒殺起異鬼來是何模樣。
坐於旁邊的蘇晟倒是悠閒,始終握住沈桐兒的右手十指相合,彷彿隨時準備帶她走人般,對這裡的美味珍饈、鶯鶯燕燕毫無興致可言。
——
精彩的表演自然獲得滿堂喝彩。
可惜令人醉心的綠意美人很快退下,立刻換成了哆哆嗦嗦的驚虛先生被粗魯地丟到大堂中央。
他衣冠不整、滿臉汙垢,襯著那蒼蒼白髮可憐極了。
但思及此人十餘年來始終在捉活人以喂餓鬼的惡行,便很難獲得同情。
驚虛先生再也顧不得體面,慘叫道:“大人擾命、大人擾民!我這雙陰陽眼是假的,配、配不上沈姑娘!”
“誰說我要剜你的眼睛了?”鹿笙慢慢地飲著酒說:“所謂賭,講得是誠信與運氣,你主動提出先找到黃譽齊者得赤離草,可當時黃譽齊就在這金銀島的艙裡關著,你本是知情人,有的是船工可以作證,不是詐賭是什麼?”
“我當時氣不過沈姑娘有本事,方才出此下策,求大人原諒!”驚虛先生老淚縱橫。
“原因就不必講了,我並不關心。”鹿笙道:“但詐賭者當受何等處置,王子與庶民都是逃不過的。”
沈桐兒這才聽懂家主想幹什麼,不由有些緊張。
然而鹿家人訓練有素,就在驚虛先生滿地爬著求饒的時候,那位眉清目秀的守衛便持劍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銀光,硬生生切斷了這老頭的四肢,讓血噴得遍地都是。
沈桐兒頓時失去最後一點胃口,大驚失色地皺眉捂臉。
相反,下令的鹿笙卻如同望著螻蟻死去般全不在意,只是微啟蒼白的嘴唇說:“對鹿家而言,別的已經不重要了,但規矩是不能壞的,做事不講規矩像什麼樣子呢,你說對嗎,沈姑娘?”
31。執手去何方
原本還算融洽的宴會因為驚虛先生之死而變得格外寂靜。
沈桐兒被鹿笙問得呆滯半晌,而後忍不住說:“規矩是你們定的; 我才不在意呢!”
她這一頂撞; 瞬間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糟糕,難道要把我也斬掉……
沈桐兒已經做好越窗逃跑的準備; 乾笑道:“鹿先生不會因為大家被順從慣了; 一兩句不順耳; 就對我動粗吧?”
鹿笙冷漠地彎起嘴角:“不順耳雖不順耳,但沈姑娘對鹿某是有用之人,所以我暫且不會為難。”
“我有用?”沈桐兒偷看蘇晟,感覺他說的話句句在理,這個鹿家的確是個麻煩。
鹿笙無視這丫頭的小動作,繼續道:“因為有件事; 需沈姑娘替我去辦。”
沈桐兒趕忙擺手:“不不不; 我們趕著回家,要不是季大哥今日把我們攔下; 我倆已經在路上了。”
“沈姑娘回家可是為了去送那赤離草?”鹿笙徑直問道。
沈桐兒皺眉不肯回答。
鹿笙微笑:“原本驚虛先生詐賭,致使賭約根本不成立; 賭資理當物歸原主,無奈黃知府已死; 況且他手裡那顆赤離草本就是假的; 鹿某也就不追究了。”
“假的?!”沈桐兒呆滯; 畢竟當初關於神草的訊息來自於季祁; 否則她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找到南陵原。
彷彿感知到小姑娘呼之欲出的質疑; 季祁款款起身; 非常大方地解釋道:“桐兒莫要生氣,季某十年前在玉京便與黃思道相識,算是忘年之交,他祖上傳下赤離草一事,也是在醉酒之後無意說出的,若非看你救母心切,季某本不必將此訊息告知於你……”
沈桐兒的急性子無需證明,別的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關於雲娘卻禁不起半點打擊,頓時追問道:“所以怎麼會是假的呢?”
鹿笙抬手安撫道:“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鹿某之前曾在黑市上收過株赤離,這草藥絕跡於世間、的確千金難求,便無意間放在心上。聽聞沈姑娘與驚虛先生的賭約之事不禁好奇,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