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挪動身體,這會暴露我的焦躁。我希望我給她的感覺,是我不受任何干擾,已經睡下了。
我睜著眼睛,看著神殿上頭的彩繪。我的思緒飄了很遠,不自主就落在她身上。她是個驅魔人,卻沒什麼法力,連個繼承種都打不過,弱得不堪一擊。
她膽子很小,基本上有點什麼,都會大喊大叫。她一度比卡微亞還要柔弱,表現得連人類都不如。
當然,我確信那只是她的一個手段。畢竟這樣,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學,什麼都不用努力。只等著受騙的卡微亞,帶衛拓去救她,或者幫她完成她列表上的家族任務……
她一貫來的伎倆。
可我分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怕黑。曾經有一次她落了陷阱,被困到地下。交戰中,我們躲到一個黑暗的密室。當時我正想去保護卡微亞,卻被她抓住了。她害怕的抖著手,整張臉都是煞白的……
我忽然發現,我把她放到這裡,真是個完美的決定。這麼漆黑的地方,對她是再好不過的懲罰。
我忽然有點想笑,特別的開心。
我那夜睡得意料之外的安穩,比沒中幻術前還要踏實。
第二天就有人打破了這種自在。
我很討厭別人入侵我的領地,更難以容忍,對方出現在這個神殿裡。可是我住在這裡,那些奴隸,得到我腳邊臣服,聽我發號施令。
所以,我施了一個陣法,悄悄把水晶棺藏了起來。
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見,看見的人都得死!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他們太髒,髒得令人作嘔。
我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可是四大堂畢家來人。我更加在意,我甚至無法容忍,他們稍微靠近那水晶棺一步。
我強忍著撕裂他們的慾望,聽了畢家人的一個小計謀。
我答應他們合作,可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
我是準備,把他們一起吸乾血……送上來的食物,為什麼不享用呢?
一個食物,把另一個食物送到我的眼前。
那是一個女人,然後就沒有了。
我不在意她的容貌、不關注她的想法、只好奇她的血,到底甜不甜。
咬上去的時候,我有點激動。吸血鬼的本性,讓我很難對有血緣的親人剋制。越親近的血,力量就越強、就越發的香甜。我要吸乾她,毫不留情地吸乾她!
驅魔人的力量湧入我體內,她幾乎不掙扎。
她是來獻祭的,對聖主起過誓,真誠的獻上自己性命。
我忽然想起那個被我掐死的女人。她也沒有掙扎,她也沒有反抗。
我抓著食物的手臂,像是又掐住了那個已死的女人。她纖細的脖子,帶有溫度的血液……
我鬆開了嘴裡的食物,明明很甜,明明很有力量,可是我卻鬆開了。
我下意識去看食物的眼睛。
什麼都沒有。
她的眼睛是渙散的,血液的感染,讓她在驅魔人和繼承種間痛苦過渡。她只是在生死間掙扎,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我有點不解,有點茫然。
我扭頭去看水晶棺。為什麼她死的時候,眼睛裡彷彿有了一切?
所以是不一樣的。這個食物還是太髒了。
我不想再咬,已經沒有吃的慾望。另一個食物還在愚蠢的向我詢問。
他把自己放在和我同等的位置上交談,一個食物,憑什麼和我平等?
我也可以咬他,但是沒有興趣。今天的興致全部被敗乾淨,所以我放他走了。
我嘴邊都是血液的香味,我看著地上食物痛苦掙扎。曾經,我也是這樣。在生與死間備受折磨,接下來,就是好幾天的覓食過程。無論是誰,張嘴就咬。捕獵,是吸血鬼的本能。
但是地上的食物顯然沒辦法活下來。她四大堂的法力,學得太過,兩種力量抗衡,最後消亡本體。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幸運。驅魔人體質特殊,出生後都會進行洗禮。只有我,沒有這個條件,被咬之前,一點驅魔人的法力都沒有。
我正好無聊,聽聽她悽慘的叫聲也好。
可是她歪過頭,看向了水晶棺。她的樣子,好像自己看到了什麼。
但是我知道她什麼都看不到。裡面的人死了,連我都看不到,她憑什麼看見?
所以我抬起腳,踩爆了她的頭。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回到當初那女人死的時候。我當初就應該這麼做!就應該這麼做!
這樣,她就不會糾纏著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