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受幻術控制!都是她、都是她的錯!
我發洩了情緒,渾身舒暢,一把火消除了這礙眼的屍體。我走向水晶棺,已經下定了決心。我要用同樣的方式,毀了裡面的屍體。這樣我就不必受幻術折磨,可以搬出這該死的神殿了。
我走到水晶棺旁邊,手搭在棺蓋上,正準備開啟。
明明只是一具屍體,明明沒什麼不一樣。她的眼睛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可是我卻猶豫了。
我知道我鞋下都是血跡,我的每一步都帶著血腳印。我真的要讓她,沾上別人的血嗎?
不。
她被我掐死了,這樣躺著是最好的。
她沒有必要變成一捧灰,我還沒有摧垮她,怎麼能讓她變成一捧灰呢?
她的眼睛明明空洞,什麼都沒有。可是這一刻,我卻覺得漂亮。她好像有點活過來了。黑白的畫面染上了顏色,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她能開口說話。
我有點慌亂,所以我走了。
這一定又是幻術。它控制了我,想要藉此摧垮我。
可我不會敗的。
那只是一個虛偽、骯髒……並且已經死掉的女人。
她傷害不了我,而我還要繼續摧毀她。
我在領地的主城堡裡開了一場血宴。
血宴在晚上進行,食物的香味充斥著整間屋子,入眼全是紅色。耳邊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吸血鬼的開懷興奮,食物的驚恐求饒。參加血宴的吸血鬼,無一例外的將本性釋放。
我就在血的沐浴中走到了陽臺。吸了太多血,頭有點疼。我忽然想起那個女人,起初她跟在我身邊,我為了變強,沒少這樣勉強自己。
她會給揉額頭,然後按按肩膀。
一個驅魔人,在吸血鬼的領地,給吸血鬼的領主按摩。那些都是血,我殺死的都是人命。
那個虛偽的女人當時在想什麼?她的職責,難道不應該是殺了吸血鬼嗎?
是為了活著吧?法力那麼弱,連個普通的繼承種都殺不了。
她如果反抗,大概當場就被撕碎了。
我只是想了想,沒料到自己會那麼抗拒。我不喜歡她被撕碎,不喜歡別的吸血鬼撲向她。
我剛剛明明只有一點頭疼,咬的都是人類,沒有什麼法力上湧才對。可是現在,我難受極了。我躺在陽臺上,抬頭望天。
夜晚的天,下起了流星雨。
流星雨……
以前我見過一次。
那時候,是正趕去幫她完成家族任務的路上。
她故意算了日子,在小鎮上買了兩件當地人的衣服。
太陽還沒落下的時候,她和卡微亞在瀑布下洗澡,讓我和衛拓在外面守著。她不許我們偷看,可沒有人想看她。她長得一點都不漂亮,驅魔人的頭髮是灰色的,法力越高,就越順滑發亮。她和別人不一樣,她頭髮是卷的,還非常毛糙。
她沒有曼妙的身材,沒有溫暖的笑容,也沒有好看的容貌。沒有人會喜歡她。
可是那天的卡微亞,奪目極了。
卡微亞穿著當地人的短裙,人類特有的黑髮垂落在身前。卡微亞似乎有些害羞,笑起來的時候比以往更加溫柔,彷彿天上雲彩一樣美麗。
而她卻抓著一大把頭髮,跟梳子較勁,頭髮全都打結到一起。
那天她讓衛拓和卡微亞告白。卡微亞和衛拓一起去了森林深處說話,在流星雨下互通心意。而我卻得在火堆下幫她解頭髮,她的脖子離我那麼近,我努力忍著,才沒有一口咬死她。
後來她讓我給她烤魚,她只負責吃。我本來給卡微亞準備了一條,也被她吃了。
那夜的流星雨比今天還要漂亮,下了好久。
烤魚的香味好像撲鼻而來,只需要血液存活的我,忽然有了吃人類食物的慾望。
我離開了血宴,在森林深處撿柴火。黑夜並沒有阻礙我前行,我在溪流裡,抓了一條最肥的魚。
我回到神殿裡起火烤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來。只是在烤的時候,忽然覺得,她死了,吃不到,肯定會羨慕。
我彷彿能聽見她在我耳邊哀嚎,我已經想象出她抓狂的樣子。
“你一定想吃吧?” 我故意挑釁的問她。
我有一點點想笑,莫名其妙就是覺得高興。所以我拿著烤魚去炫耀,故意給她看。
她躺在裡面,沒有說話,沒有生氣,也不會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