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爽觸到元啟手腕的一瞬,猛地睜大眼,眼底浮現不敢置信之色。
“就是因為魔族已經現世,所以我才什麼都不能做。”
“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保住你的性命。”
“別讓阿音……”那聲音破碎得已經不忍再聽,但仍堅定有力的響起:“白死。”
一千年後,御宇殿上,青衣的聲音和當年那道破碎的聲音在宴爽耳中重合,她睜開眼,目光堅韌而清澈,重新望向了大殿裡。
“重新調查大澤山之事?”御風率先打破了御宇殿上窒息的沉默,略顯不忍道:“青衣仙君,你的意思是當年大澤山之亂尚有別的原因?”
青衣頷首。還不待他說話,一旁的華姝已冷冷望向常韻道:“青衣仙君,還有什麼別的說法,當年可是天宮十一位上仙親眼看見那妖狐追殺於你,大澤山一門上下更是被他親手所屠,難道這都是假的不成?”
大澤山一山皆歿的悲烈至今想起仍讓人心悸,華姝這般直接粗暴的把當年之事道出,御座上的兩人陡然便沉了臉色。
青衣亦是神情一冷,他看向華姝,緩緩道:“上尊說的一句不假,確是屬實。”
他眉宇冷冽,讓華姝心底一緊,怒道:“既然屬實,那還有什麼好查的,我仙族遲早會攻入妖界,為你師門報那血海深仇。”
“既如上尊所言,當年受妖皇追殺的是我,被屠的亦是我的山門,我今日為何不能站在此處一言當年究竟。”
青衣神色微冷,看向華姝似有譏意,“大澤山的公道,自有我師叔做主,華姝上尊,我大澤山弟子尚在,不勞上尊費心。”
華姝臉色一怒,見元啟微冷的目光望來,到底不敢再得罪青衣,只能長袖一拂入席。
青衣見她不再爭論,拱手朝御風等上尊看去,“諸位上尊,華姝上尊剛才所言是諸位上尊千年前親眼所見,確實不假,但……”他聲音一頓,沉痛莫名,“卻不是所有事實。”
不是所有事實?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幾位天宮上尊心底一凜,陡然想起千年前的幾樁往事來。那年大澤山之亂,眾仙將妖皇擒入鎖仙塔要處以天雷之刑時,大澤山的那個女弟子阿音也曾經有過不一樣的說辭。
難道……
驚雷等人頓時變了臉色,他性子急躁,已是按捺不住,朝青衣道:“青衣仙君,到底還有什麼隱情,你說來便是,眾仙皆在,自會還大澤山一個公道。”
“是。”青衣頷首,目光沉沉,“當年妖皇受庇於大澤山,在入神之際屠戮山門……”他長吸一口氣,似是憶起當年慘烈,緩緩道:“這是事實,但並非是妖皇故意所為,他當時是為魔族所控,才會做下這一切。”
青衣一句落定,御宇殿上落針可聞。
常韻神色一變,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這些年連陛下都已經放棄了自證清白,想不到最後竟是大澤山的弟子道出了真相。
眾仙不約而同朝神色冷峻的元啟看去,不知怎地有些心虛。當年大澤山那阿音女君的下場可謂慘烈至極,她的存在至今仍是仙界的一個忌諱。
“青衣仙君。”殿上一直未曾出聲的崑崙老祖開了口,神色亦鄭重非常,“你剛才所言可有證據?”
“有。”青衣道:“小仙便是證據。”
不待眾人詢問,他繼續道:“當初鴻奕在大澤山大開殺戒,師父師叔和諸位師兄耗盡靈力將我和宴爽公主送出來,可我們在半途就被鴻奕追上。諸位上尊,以鴻奕當時的神力,殺我和宴爽公主不過吹灰之間,你們難道沒想過我二人是如何在他手中活下來等到諸位前來的嗎?”
果然,一眾天宮上仙眼底露出疑惑之色,靜待青衣說下去。
“鴻奕在追殺我們的途中暫時脫離了那魔族所控,自傷於其寂滅輪下,我和宴爽公主才能等到諸位上尊。”
聽得青衣之言,眾仙眉頭皺緊,不敢辨其話中真偽。一旁的華默突然開了口:“青衣仙君,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那妖狐若是真的為魔族所控做下錯事,當初為何要從天宮逃走,而不是留下自證清白?”
華默開口一針見血,全然不信青衣之意,一眾仙君連連點頭。
青衣苦笑:“當年我和宴爽公主重傷被救,昏睡在天宮,那時鴻奕無人可證清白,森羽怕鴻奕死在天宮雷劫之下,遂才將鴻奕救走。”
“荒謬。”華默哼道:“若他早肯自證其身,我們滿天宮的人還會冤枉他不成。”
青衣神情一變,朝華默看去,認真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