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有沒有!
元啟這話霸氣得,連素來沉穩的御風上尊和崑崙老祖,都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嘴角。
想打鳳皇的主意,也要看妖皇有沒有這個本事。
“除了你們狐族的王冠,鳳皇陛下的結義承諾,本君這幾句話,亦勞煩常韻長老一併帶回第三重天給貴族的妖皇陛下。”元啟淡淡拂了拂手,終於落了聲。
殿上常韻一張嬌媚的臉上早已赤橙黃綠青藍紫逐一變了個透,她張了張嘴掙扎了半晌,終於乾巴巴地回了句:“是。”
常韻默默望了一眼王座上的鳳隱,見鳳皇陛下正瞪著一雙鳳眼看著元啟,當即也不指望了,捧著一顆苦了甜、甜了又苦的心正要率領幾個木樁子一樣的妖君離開,豈料才走出一步,又生了意外。
“常韻長老,煩請一等!”
殿內,一道略顯青澀的聲音響起,雖不高揚,卻十分沉穩。
常韻莫名其妙地回過頭,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御宇殿左上首處,一個青衣少年立起身,朝她拱了拱手,正是青衣。
見青衣突然起身喚住常韻,殿上仙人心底一緊。忽而響起當年大澤山就是亡在狐王鴻奕、也就是如今的妖皇手裡,莫不是這小仙君見了常韻過於悲憤,要向常韻這狐狸尋仇不成?
常韻不認識這少年仙君是誰,可這少年能坐在天宮五大上尊之下,想必身份不簡單。她拱了拱手,面露疑惑道:“這位仙君是……?”
“在下大澤山弟子青衣,見過常韻長老。”青衣從席位中而出,行到大殿正中,朝常韻微微拱手後,緩緩道。
常韻臉色一變,望著青衣猶顯青澀的面孔,臉上神色比剛才更尷尬,甚至還帶了一抹歉疚。
常韻身為狐族長老,自是知道自家陛下當初被大澤山閒善掌教護下,後來卻毀了大澤山山門的事兒。元啟身份獨特,大澤山弟子的身份被淡化,可這少年仙君,卻是大澤山山門裡唯一還活著的人。哪怕當年陛下所為身不由己,可終究是做了背信忘義毀人山門的錯事兒。常韻怎麼也沒想到青衣今日竟也會在這御宇殿上,否則她就算推遍妖族,也是不願領著差事走這一遭的。
“青衣仙君,我……”常韻張了張口實不知該說什麼,終是嘆了口氣,以狐族長老的身份朝青衣躬身行了半禮,道:“不知青衣仙君有何話帶予陛下。請仙君放心,無論是何話,常韻一定如實轉達。”
“長老誤會了。”青衣面上神情不動,抬手把常韻扶起,溫聲道:“青衣今日並非要在這御宇殿上找長老和貴族陛下要一個說法,而是想請長老做個見證,把青衣今日在殿上的話帶給陛下。”
青衣說完不待常韻開口,已經轉身朝元啟和鳳隱的方向走去。
他立在御座三步之前,朝兩人躬身拜下。
“大澤山弟子青衣,懇請元啟神君和鳳皇陛下重新調查一千年前我大澤山滿門被屠的真相,還我大澤山上下一個公道!”
青衣三步之遠的地方,元啟和鳳隱俱都斂了神色,靜靜望著他。
若是有人這個時候去望兩人,會發現元啟和鳳隱在望著青衣時,眼眸深處那奇異的悲憫和哀慟。
除了御座上的兩人,沒有人知道,大澤山六萬年恩澤仙基,只剩下這三人。
第一百二十章
殿外,聽得青衣所言的宴爽眉頭一皺,望向了御座上的元啟,輕輕嘆了口氣。
為什麼青衣會提前把這件事說出來,莫非時機已經到了嗎?
她閉上眼,千年前的情景猶若昨日。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阿音,她沒有說謊,鴻奕是被魔族所控才會做下那等錯事,魔族真的現世了!”
清池宮裡,宴爽滿眼血淚,怒喝於那個始終不言不語坐在王座上的人。
“為什麼你不信她,為什麼你要剔她仙骨,除她仙籍,親手把她送到華姝那個蛇蠍女人的手裡,古晉,你到底在做什麼!”
“好,你什麼都不說,我這就去九重天宮敲響青龍鍾,那些人害了阿音,冤枉阿音,我偏不讓他們在天宮裡做舒舒坦坦的神仙,我要讓他們愧疚一輩子。”宴爽握著金鞭的手磨出了血來。
“宴爽!”嘆息的聲音從王座上傳來,彷彿泣了血般暗啞。
虛弱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響起,最後停在了宴爽身邊。
白衣仙君身上猶帶著血跡,那血跡斑斑駁駁,好像從羅剎地那日起,便再也沒有在他身上褪去過。
他持起宴爽的手落在自己腕間,暗啞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