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蒼壁書 作者:九十八度

他雙眉緊緊皺起,忙又問道:“那是誰的密函?”

鍾曄也是擔憂,慢慢道:“是韓瑞自荊州飛傳而來的諜報。”

他兩人只管在這裡悄悄揣測,那邊郗彥捲起密函靜靜思了許久,才走過來,望著夭紹滿目愧歉。

“沒關係,”夭紹滿不在乎地一笑,“等下次吧。”

郗彥注視了她片刻,微微頷首,與鍾曄一前一後轉身離去。

夭紹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望了許久,覺得寒風侵入身體時,她才垂頭以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地上的花瓣。

下次?下次又是何時?

她撥出口氣,仰起頭看著夜空中的彎月。微微的失落在心中蔓延開來,她打量四周,唯見樹蔭寂寂,突然間,她莫名地有些思念起遠在東朝的謝粲來。

若有他在,必不至於耳邊如此清靜――

夭紹想著謝粲往日的頑鬧惡劣,忍不住蹙起眉,旋即卻又彎了唇輕輕一笑,轉身慢慢往回走。

與此同時,東朝江州,尋陽城。

細雨無聲飄灑,街市上輝煌的燈火在雨霧下朦朧幻彩。火樹銀花,七彩浮霞,夜色美得靡麗而又縹緲,如此地不真切。

街道上鮮見尋常百姓,青石路上只有寶馬香車穿梭而行。

帷幔飄飄,流蘇飛動,貴胄名士們施施然坐在馬車裡,執酒在手,撫弦風雅,穿過雕花鏤空的車壁繞有興致地望著街市上的美景,似渾然不知城西百里外已是甲兵連營。

“白!白!白!”

“犢!犢!”

街尾的一家酒肆燈火通明,不斷的傳出呼喝嚷嚷聲。

酒肆中堂,食案彼連,客人卻甚少。僅有的幾位也都聚集在靠近左側視窗的桌案邊,人人皆是長袍高冠,衣飾不見多華貴,卻也絕非尋常百姓能有的裝束。

一紫袍少年歪著身子靠在牆壁上,唇邊笑容漫不經心得很,任身旁諸人呼呼喝喝,他只玩弄著掌間五顆木骰,眸光下垂,懶洋洋地紋風不動。

“公子,你還擲不擲啊?”身旁一個隨從上前催促,神色有些著急,“我們偷溜出來,還得早些回軍營呢!”

“急什麼?”少年不以為意,雙目斜斜揚起,如星璀璨。

隨從聞言暗暗叫苦,雖是寒冬,他卻忍不住抬手擦汗。

耳邊呼喝聲依然不止,紫衣少年慢慢道:“都說是犢和白麼?莫說雉,這把我若擲不出盧來,便算我輸。輸了,不僅是他,”他隨手指了指對面含笑而坐的白衣青年,又橫眸睨著圍觀的諸人,“便是你們,我也甘心一人陪五金銖。”

“公子!”隨從大驚失色。

“大言不慚!”諸人嗤然起鬨。

白衣青年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語聲悠然地提醒道:“這位小公子,莫要忘了你方才已輸了九次。”

“輸九次又怎麼樣?”紫衣少年笑起來,腮邊露出的酒窩顯出幾分青澀的稚氣,目光卻愈發燦爛,盯著對方驕傲道,“雖輸九次,但最後一把我卻都能贏回來!”

他驀地坐直身,背在身後那柄黝黑的長劍亦在光影下猛然露出了犀利的輪廓。

白衣青年看了那柄劍一眼,微微一怔,卻沒出聲。

紫衣少年斂起笑容,仔細摸了摸手上的木骰,凝神思了片刻。

諸人等得不耐煩,正待喧譁,忽見紫袖一揚,木骰“嘩啦”滾落食案上。不及眾人瞧清楚,紫衣少年迅速覆手,寬長的衣袖掩住了桌上所有的木骰。

“是不是盧呢?”他彷彿是自言自語,卻又分明挑著一雙眸子得意地瞧著眾人。

摴蒱之戲,用木骰五枚,上黑下白,黑者刻二為犢,白者刻二為雉,擲時,全黑曰“盧”,其採最大;二白三黑為“雉”,其採次之;三黑二白為“犢”,採又次之;全白為“白”,其採第四。此四種皆為“貴採”。適才白衣的青年擲出了二白三黑,卻是難得的一把“雉”。

圍觀的眾人看紫衣少年先前九次的失手,此刻根本不信他能擲出“盧”,皆作看好戲般地抱臂靜觀。

紫衣少年揚揚眉毛,額角的鳳凰瞬間翩然如生。

正待收袖露出木骰時,暗夜裡突然傳來隆隆震天的鼓聲。

“不會吧――”少年呻吟出聲,痛苦地皺起眉,看著窗外飄灑的雨絲,抱怨道,“今夜下雨還要操練軍隊?我這個未來姐夫到底是什麼人啊?”

姐夫?

白衣青年眉毛動了動,將一抹笑意藏於眼底深處。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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