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頓了頓,轉身離開。
棲妙和程櫟聊到半夜,最後掛著語音,聽程櫟開車的聲音。
程櫟就那麼陪了她一晚上,彷彿棲妙也參與到其中。她聽著風聲、聽著輪胎在地面上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聽著程櫟車上的搖滾音樂,還有程櫟給她描述的畫面。
閉上眼睛,彷彿自己身置現場,與記憶中的畫面逐漸重合在一起。
棲妙連她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話筒的另一邊。
程櫟坐在駕駛座上抽菸,說到興頭上聽著棲妙沒了聲,這才叫她的名字:“妙妙?妙妙?”
話筒那頭傳來棲妙均勻的呼吸聲,平緩悠長。
程櫟關了搖滾音樂,把菸蒂掐斷,關上車窗,阻斷窗外喧鬧的說話聲。他斜倚在靠背上,將手機緊貼自己的耳側,靜靜聽著棲妙睡覺的呼吸。
程櫟低垂著眼眸,唇角噙著笑意。
他用自己僅存不多的溫柔,低聲說:“晚安。”
*
一覺醒來,外面已然是晴天。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溼漉漉的地面,一不小心就會踩得滿腳沙土。
早晨五六點的時間,雨停歇之後,棲望便開車離開海邊別墅,說是要去忙工作。棲妙聽著棲父棲母嘮嘮叨叨,說著兒子太盡力工作有多麼的令他們感到憂愁。
棲妙想,或許棲望並非是為了工作,而是想躲開她。
棲父把手搭在棲妙的肩上,笑呵呵地說:“妙妙醒啦?頭疼不疼?回去了阿姨給你熬湯喝。”
“沒事。”只不過是一兩口酒,是決計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棲妙搖搖頭,表情乖巧:“我們快回家吧。”
回到棲家,棲妙又是睡了個昏天黑地。目前算是解決一個近期的大難題,儘管結果並非如她想象中一樣,不過沒有被趕出棲家,也算是一件好事。
為了坦白這件事,棲妙幾天都沒睡好,她昏昏沉沉睡到晚上才醒來。
若不是棲母敲門把她叫醒,她很有可能會睡到第二天早晨被叫起來上學。
大金毛繞著棲妙轉來轉去,又到晚餐時間,一家三口坐在桌前,根據棲母的叮囑,阿姨特意給她煮了一碗熱湯,好讓棲妙的精神好一些。
最近吃藥的次數變少,再加上棲妙經常鍛鍊,體質比往常好許多,不會像車禍之前,一年有半年時間都在病床上度過。
棲父棲母看著她聽話地吃完一碗飯,表情欣慰。
他們家的女兒度過這次劫難,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妙妙。”
“嗯?”棲妙嚥下口中的蓮子,抬起頭望向棲母。棲母雙手合十,笑吟吟地和她對視。
“明晚又有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