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是故意搞事?可是吧,這過日子本來就不能計較太多,說白了老朱家已經分家了,出書那個事兒是王香芹和朱四郎的事情,作為還跟他們一起過的六郎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可這跟寧氏有啥關係啊?人家自願貼錢貼物貼時間,哪怕她故意挑事說非要在她家裡寫書,你又能拿她怎樣?
這些話,朱母沒提,她只是琢磨著,書也出了,雖說這其中寧氏出了不少力,可好歹書是六郎一筆一劃的寫的,怎麼說也該分六郎一些功勞吧?
她倒不在乎上頭的獎賞啥的,就是指望縣太爺回頭說句好話,讓六郎對外的形象略好一些,這樣回頭說親時,多多少少能加些分。
想法很美好,可惜天不遂人願。
縣太爺忙得很,哪裡還能記得好幾個月前吩咐下來的事情?寧氏倒是將完成的稿件送到了縣衙門,也有文書出面接過了冊子,讚賞了幾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寧氏倒是不介意,橫豎秋收以後肯定還要巡講的,縣太爺這會兒想不起來,不代表回頭還想不起來。再一個,這玩意兒一旦由書局印刷出版了,全縣都會知道老朱家的,出名也好,受益也罷,那都是遲早的事兒,急啥呢?
朱母就是急啊,急著把六郎嫁出去,省得拖到最後真的就砸到了手裡。
可惜,當嫂子的跟當孃的心態差得太多太多了。反正在寧氏看來,劉神仙都說了,六郎根本就不是光棍命,那還有啥好著急的?最多就是拖得晚一點,或者娶的媳婦不咋地,可只要最後有不就成了?哪怕退一萬步說,六郎到最後真的打光棍了,她都願意把自家算盤過繼給六郎了,還有啥好犯愁的?
那當然是要犯愁的,娶媳婦又不單單是為了生兒子,這不是老母親希望有人陪著小兒子嗎?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意識到,寧氏這一次的縣城之行,造成的後續影響會那般大。
怪誰呢?怪縣衙門那頭出來人太快了,怪縣太爺沒空接見寧氏,怪寧氏想著來縣城一趟不容易橫豎時間還早,那當然要四處逛逛嘍!
這般想著,寧氏還真的就趕著她的小驢車,慢騰騰的逛了起來。
作為一個家族遺傳性吃貨,寧氏的目標直指小吃街,糕餅果子買了一堆,滷肉臘腸風乾肉買了一堆,還有各種瓜子花生山核桃等等,反正只要不是立馬會壞的吃食,她都買了一些。橫豎她家吃貨多,自家吃不完還有孃家那頭,再說給孃家送了,還能不給婆家送?哪怕婆家人不太貪嘴,橫豎她送了禮數就到了,管他們吃不吃。
晃悠著,她就看到了一家茶館,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喝一碗茶歇歇腳就可以回去了,就這樣,她安頓好驢車,抬腿進了茶館大堂。
……
等王香芹知道書籍已經被送過去時,已經是次日一早了。還是因為六郎舒舒服服的喝著米粥吃著餅子,高興的對她說,等下去豬舍挑糞。
平心而論,王香芹肯定是不嫌棄豬舍的髒臭的,要不然這一行她也幹不成。只是,不嫌棄是不嫌棄,她對於鏟屎挑糞還是熱愛不起來,更加無法理解為啥六郎這般痴迷於挑糞這個活兒。
可她有個優點,甭管自己是咋想的,都會充分的尊重對方的愛好。
誰還能沒個興趣愛好呢?只要不犯法不傷害別人,那就值得尊重。
王香芹微笑的對六郎進行了鼓勵,讓他好好幹,年底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
六郎倒是不在乎紅包,可是挑糞啊!多完美的活兒啊!最最重要的是,完全不用動腦子,只靠本能他就可以幹得特別好。
然後……
“六叔六叔!我娘喊你等下去我家,她說寫書啥啥的!”胖墩墩的灶臺在外頭大喊大叫,喊完了見沒人理他,他才吭哧吭哧的爬上院壩,好奇的探頭往堂屋裡看,“六叔你聽到沒?我娘喊你去寫書……六叔?”
六郎悲傷到恨不得以頭搶地:“不是寫完了嗎?寫完了啊!她昨個兒不是送去縣城了嗎?她說她送去了啊!我的命咋那麼苦啊!!”
灶臺的眼神瞄啊瞄,最後擠出一句話:“可惜豬毛哥哥要複習考試,不然他還能幫你寫……我去上學了!”
豬毛沒空幫忙,灶臺幫不了忙。
儘管六郎認為是寧氏不捨得糟蹋自己兒子,所以盯上了他,可惜他娘並不心疼他。
片刻後,六郎悲悲切切悽悽慘慘的走了,光看那背影就透著一股子絕望淒涼。更讓他心若死灰的事情還在後頭,因為他很快就弄清楚了所謂的寫書是怎麼一回事兒。
“啥玩意兒?不是縣太爺讓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