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道下一個會幹什麼喪心病狂的事的男人,她必須時時謹慎。
所以阮熹把心中的懼意壓下,恢復從前的態度。
“不,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一些有趣的東西,找不到,就繼續。”
常鬱站起來,走到阮熹身邊,道,“你在這裡待著,我往遠點的地方看看。”他的眼神暗含警告,威脅若是阮熹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絕對會生不如死。
阮熹昨日什麼都沒幹,就經歷那驚心動魄瀕死,心有餘悸,現在當然是有多乖就裝多乖。
是以她點點頭,再三發誓,就在這附近等常鬱,絕不會單獨亂走。
常鬱對她的狗腿非常滿意,捏了捏她的臉表示讚賞。
常鬱舉目對著漫山伏地而走的藤蔓觀察了一會,往東邊方向走,直到一處兩人高的樹樁處,撥開面前的雜草,俯身鑽進漫天的藤蔓裡。
阮熹見他離開,顧忌著常鬱的警告,不敢離太遠,但直愣愣地站在外面等也不是辦法,想了想往停車的地方走,荒郊野外的,不知會有怎樣潛在的威脅,說不定會有大型變異動物過來,到時赤手空拳,求救無門,足夠阮熹吃一壺了。
常鬱改裝過的越野車不懼喪屍的攻擊,因此她站了一會,決定上車休息一會,乖乖地等常鬱歸來。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日落西山。
昨天心驚膽戰的生死危險,加上夜裡被常鬱抱著,阮熹不敢陷入夢裡,失眠了很久,現在常鬱不在邊上,讓阮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抵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昏昏欲睡。
常鬱回來之時,看著被爬上滿車綠藤的車子,瞳孔一縮,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不過半天的時間,這些藤蔓就如此猖狂要侵佔新來的東西,隱隱讓常鬱感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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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速度極快地跑到那輛車旁,撥開蔥蘢的葉子,從車窗望去,阮熹正靠著座位睡著了,頭歪過一邊,髮絲有些凌亂,正好擋住了半邊臉。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凝神檢視,卻是詭異的一幕。
藤蔓細小的氣根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從車的縫隙裡鑽進去,四面八方,彷彿蛛絲般大小,白色透明,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仔細看,那些細小的柔韌的根都往一個方向聚攏,方向正是陷入沉睡毫無知覺的阮熹。
常鬱的視線往下,阮熹衣服外的手臂爬滿了那些細小的氣根,盤虯在白皙的臂膀,它們的頭部消失在面板裡,剩餘部分裹成白色透明的薄繭。
詭異的是,那密集的氣根,原本是白色接近透明,只有在接近人體時卻是呈現漂亮的粉紅色,看不見的頭部陷入血肉。如果不是那一條條細小的紅色從面板蔓延凸起,離人體越遠,顏色就越淡,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機。
這樣看起來柔軟可愛的藤蔓原來是吸食血肉的魔鬼!因為偽裝得好,外表看起來柔弱沒有攻擊性,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可末世哪裡有正常的東西。
大約是有人燒了這裡厲害的東西,反而給眼前不起眼卻生長速度驚人的變異植物騰出了生存的空間,現在它們強大了起來,恐怕,用這樣的方法迷惑和絞殺了不少人或者路過的變異動物,怪不得在藤蔓的遮掩下有深深的白骨。
常鬱的嘴角慢慢下垂,眼神暗了暗,閃過濃重的色彩。
心裡不詳的預感得到證實,他從車窗伸手探了探阮熹的額頭,涼涼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溫度,常鬱心裡發冷,深邃的眼眸裡漆黑一片,猜不透情緒。
他從容地從身上拿出一瓶淺色的試劑,往車上藤蔓延的地方噴灑,綠色的葉子彷彿消耗盡了生命力,紛紛焦黃枯萎,輕輕一碰,就化為飛灰。
常鬱撥開枯萎的藤蔓,開啟車門,抱過阮熹,伸手一抓,把一眾氣根攥在手裡,用力一扯,細小卻柔韌的氣根紛紛脫離阮熹的身體,只留下肌膚上點點細小的紅色痕跡,很快,血液從紅點滲出來,凝成小股的細流,順著手臂蜿蜒而下。
常鬱仔細處理阮熹身上的氣根時,斷在皮肉裡只能一根一根的清理夾出來,可常鬱做的無比的認真。
大概是處理的方式太過粗暴,在抽出皮下的細跟時,阮熹間或發出細細的痛吟。
她的肌膚緊貼在常鬱身上,微微發涼,那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誰也想不到,看似嬌弱無害的藤蔓差點讓阮熹吸乾了血液而死。
常鬱沉默著給她清理完藤蔓,噴上止血劑,抱著她溫度過低的身體坐在車上。
他把下頷抵在阮熹的臉頰上,肌膚相貼,很快,體溫高的人把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