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錦見他來得急,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手邊動作一頓,她沒有繼續套鞋而是挺起身,正要恭迎,人已經在她面前站定,將手裡的物件遞了過來。
看到他手裡的是一雙粗製布鞋,簡錦微怔了下,隨即道了一聲謝,但心內卻對他這番突然好意的舉動大感困惑。
顧長壽倒是沒有解釋過多,只微微點了下頭,算應了她的謝。
這帳子本來只有他一人獨睡,昨夜簡錦逗留一日,他也沒有收拾,這會便從床頭取了劍,不再逗留,隨即扭身離開營帳。
外頭熱鬧正酣。
今日皇上擺宴,要犒賞獵物豐盛的皇子貴胄,目下宮人就已準備起來,來來往往的,急匆匆又熱鬧。
簡錦看著他走遠了這才收回視線,垂眸瞧著手裡捧著的這雙粗製布鞋。
這幾日諸多波折連累得她渾身酸累,兩腳更是腫脹不已。
原來的鞋子質地柔軟,布料精緻,但來到這裡後就磨損得厲害,看眼腳趾頭都要撐破出去了。
簡錦感覺到腳掌微微刺痛,便坐了下來,抬腳一看,腳掌心裡刺著跟又尖又細的刺兒。
她在帳內挑刺的時候,外面響起一陣陣馬蹄聲,估計是楚辜收拾完畢,要比赴捕獸的宴會了。
人一走,周圍顯得有些空,簡錦心想正好,這一天都落得清靜。
但在上午,便有個奴才過來傳話,看到簡錦愣了一愣,問道:“有個叫玲瓏的奴才可是住在這邊?”
簡錦看他眼生,便回道:“我就是玲瓏。”
奴才詫異道:“聽說玲瓏面容醜陋,我瞧你長得秀氣,怎麼看都不是相同的兩個人。”
說著斂起神色,只擺出嚴肅面孔道:“你也莫要誆我了,王爺在前頭遇到了些事,正急著尋你過去幫忙。”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該找御林軍才對,找她一個身份卑下的奴才做什麼?
簡錦自然是不信他這套說辭,但又不能偏信自己的一面之感,便想了想,語氣慎重道:“可是燕王殿下?”
奴才見她不信,挑著眉糊弄道:“難不成還有別人?”又怕再繼續扯下去會露出馬腳,便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了幾聲。
這般火急火燎著實可疑,簡錦心下也已經有了判斷,只面上微微笑著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家王爺,慣是獨來獨往,何曾讓別人搭把手,況且身邊還跟著顧侍衛。”
說到這,她略微頓住,杏眸盈盈地看向他。眉眼是柔的,然而眸光卻頗為犀利,到此時她這才毫不留情面地戳破他的謊言,直言道:“所以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事?”
奴才被她的眼神一唬,一時竟迷了方向左顧而言他,眼神更是閃爍不定,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存了壞心思的。
簡錦一眼便瞧個清楚,冷下臉道:“既然王爺沒出什麼事,還請公公回去罷,玲瓏就不送了。”
哪裡料到她如此乖張放縱,奴才一時瞪大了眼。
簡錦見他傻著,故意瞪著眼威脅道:“再不走,我可把你剁成肉泥了。”
最後奴才氣哄哄地走了。
回到帳內立馬擺出慘兮兮的模樣兒,將來龍去脈又添油加醋了一遍說得簡錦囂張又傲慢,蕭玥聽了,拍著大腿罵道:“混賬東西,眼裡竟沒爺這個人了!”
奴才在旁勸了幾句。
蕭玥卻是覺得厭煩,修長的胳膊揮開他,但他仍覺得心有怒火,還想罵罵咧咧,面前就多出了一盞剛剛沏好的熱茶。
薛定雪將熱茶推到他跟前,輕聲道:“二爺不需要如此動氣,她既然不來,咱們主動過去不就成了。”
這廂想著陰謀,而簡錦還不知危險即將到來,昨夜睡得晚,今早又醒得早,睡眠質量嚴重不合格,簡錦打算上床睡個回籠覺。
過了一會兒,這夢裡響起一陣犬吠聲。
簡錦以為自己睡糊塗了,閉著眼揉了揉眉心,不但夢裡的沒有散,反而延伸到了現實裡。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陡然一驚坐了起來,睡意消散,而耳邊正是惡狗憤怒的咆哮。
到外面時,幾頭惡犬正圍著營帳轉。
好像是藏獒的品種,通身黑毛,體型高大,毛髮特別豐厚旺盛,都垂滿了整個腦袋,這會便盯著帳內,鼻孔哼哧哼哧著,目光也是溜得很,一瞧見有抹人影出來,立馬撒開蹄子奔過來。
看到幾頭藏獒伸著火熱的舌頭撲過來,簡錦擰著眉頭連忙後退,眼看著都要撲到身上來了,從正前方響起一陣喝聲,藏獒猛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