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遮掩。
簡錦只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燕王殿下……”丫鬟在一旁輕聲喚道。
楚辜不應她,仍是盯著簡錦,眉眼卻愈發不動聲色。
這時候有一道清悅的女聲笑道:“四哥哥,這奴才看著就膽子小,見了您這樣的人物,膽子就更小了,您也就不要怪罪他們。”
她似猶豫地頓了片刻,聲音輕輕的:“況且待會皇后娘娘還要來府裡,咱們還趕時間呢。”
放眼京城裡,能用這樣輕鬆活潑的語氣跟楚辜說話的女子,還沒有幾位。
簡錦離這位少女有些近,悄悄瞧了一眼。
少女長相十分嬌俏,芙蓉嬌容,五官嬌美,尤其眉心有一顆痣,猶如硃砂般赤紅,愈發襯得眉眼如畫,出塵不似凡間人。
小白文裡,陸家就有一位姑娘眉心長著一顆紅痣。
簡錦思忖著,輕聲說道:“奴才給四小姐請安。”
少女就笑著應了聲,道:“還是個懂禮的,缺點就是膽子有些小。”她又朝楚辜說道,“四哥哥,你就高抬貴手,給他一條活路吧。”
聽她這麼說,簡錦心裡就穩了。
看來她猜得沒錯,眼前這位著了淺綠色衣裳的少女便是陸家二房的二姑娘,叫做陸意貞。
而之前在宴上流珠指給她看的那位小姐,是她的長姐,陸意煥。
這一對姐妹雖然同父同母,但性格卻迥然不同。
大姑娘陸意煥自幼體弱多病,養在陸老太太身邊,品行端正,性格貞靜,又由陸老爺子教養,才華很是出眾。
而二姑娘陸意貞卻是截然相反,從小就在二房長輩的溺愛下長大,性子活潑喜鬧,嘴皮伶俐,是整個陸家的開心寶貝。
她們二人在小白文裡所佔的篇幅並不多,但最後的結局很令人唏噓。
陸意煥身為長姐,卻是一直嫉妒從小受人疼愛的親妹妹,一朝得了機會,就狠心將她推入了火坑。
陸意貞不知長姐懷揣如此惡毒心思,卻只能被迫與心上人分離,和行將木就的皇帝歡好。
就算她最後榮寵後宮,有幸得了皇子,可一聽到昔日的心上人即將娶親的訊息,仍是扛不住打擊,當場流了產,最終鬱鬱而終。
佛曰:貪、嗔、痴、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失榮樂。
陸意煥就佔了三樣。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痴這一字上繞不過去。
簡錦垂下眼睫,斂起心思,專心地聽面前這兩人說話。
楚辜聽了陸意貞的求情,卻說道:“有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這次若不給給點苦頭嚐嚐,下次難免會犯同樣的錯誤。”
字裡行間竟是沒給她半點活路。
簡錦捏了把手心:“奴才沒犯錯誤。”
“衝撞主上,抗拒無禮,難道這些不是錯?”楚辜冷冷道,“要是這些還稱不上什麼錯的話,那這個京城豈不是全都由你們這些奴才做主了?”
簡錦回道:“奴才沒這個意思。”
“廢話少說。”他冷叱她,伸手擒她的衣領。
簡錦猝不及防,就被迫地被他抓住了,束在他身邊,半點都掙脫不開。
簡錦仍在垂死掙扎:“王爺,奴才真沒有這……”
楚辜嗤笑一遭,兩根手指已然鉗著她的下巴,忽然勾了起來,簡錦後半截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裡去。
四目相對之際,簡錦說不出話。
楚辜手上加深了力道,“才幾日不見,又成啞巴了?”
他到底是瞧清楚了她的臉,然而眼中毫無驚訝。
一瞬間,簡錦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卻是遲遲不動手,竟是要拖自己到這裡來!
兩個人面對面,鼻對鼻,唇對唇,連眼睛都望著對方,她能瞧見他眼裡的譏誚冰冷,悶悶地垂了垂頭。
半晌,才從她嘴裡吐出來話:“我沒有這個膽子。”
楚辜微嗤。
這會倒學會了如何膽怯讓步,早前怎麼不坦白?
“四哥哥,這個小奴才你認識?”陸意貞在一旁問道。
楚辜盯著簡錦,忽然極淺地從唇角扯出一抹笑弧,語氣冷冷道:“豈止是認識。”
他這樣一說,陸意貞心裡就納悶了。
怎麼回事,四表哥居然認識府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奴才?
最近這段時間,四表哥做的事和京城茶館裡的流言,讓陸意貞越發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