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不要被那個人聽到!殷國已經被滅國,再沒什麼回家了。可她動彈不了,她的身體不由她自己操控。
殷如許看到了孩子稚氣的面容和濡慕認真的眼神,還透過水晶簾子,看到了站在簾外的那個男人。趙胥靜靜站在那,像是一道可怖的影子,他的眼神冰冷,如同毫無溫度的冰雪一樣刺人。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夫人,小殿下……小殿下他失足落水,已經,已經去了,您不要難過,您還會有其他孩子的……”存青哭著對她說。用她那雙淹死了孩子的手,輕輕攙扶著她。
殷如許的身體在大哭,在奔潰地痙攣,可內裡的殷如許已經沒有力氣再做多餘的反應,她只覺得冷,似乎被人扔進了水裡的是她自己。
孩子的臉青白,小手冰冷,沒有了氣息。箐蕪殿下的銅鈴響了一夜,前殿趙胥的宮宴舞樂也響了一夜。
秋風蕭瑟,錦衾冷徹。
……
“絮絮,絮絮?”
“……”
“怎麼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哭成這樣?”沃突擦掉了她臉上的眼淚。
他睡到半夜,聽到壓抑的哭聲,發現妻子喘不上氣似得蜷在一邊,閉著眼睛哭,忙將她喊醒。
殷如許還沒能回神,恍惚地躺在那一動不動,她滿身的冷汗,眼淚乾了之後,臉頰上也是一陣刺疼。
發覺她手心冰冷,沃突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順便將她牢牢抱在自己懷裡,“好了,好了。”
殷如許過了好久才從沼澤般的噩夢中回過神,她控制不住地發抖,拼命往沃突懷裡鑽。
莊生曉夢迷蝴蝶,她想,究竟什麼時候是夢?現在嗎?還是箐蕪殿裡那個殷如許?
沃突察覺她不對勁,濃眉皺了皺,忽然從架子上拿了披風,裹住了自己和殷如許,然後大步出了王帳。他帶著殷如許騎上馬,往部族外面的荒原賓士。
有巡夜的族人發覺動靜,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緊張地跑過來,沃突說了聲:“是我,沒事。”然後也沒停馬,直接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