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怡“嗯”一聲。
薛氏又道:“你伯母家裡五個兄弟,你大伯奈何不了她。”
嚴清怡見過孫氏的兄弟。
上次也是吵著休妻,結果孫氏的兄弟們外帶著一夥族人扛著鋤頭鐵鍬找上門了,嚴其中賠了許多好話,又指天畫地地賭咒發誓,才讓孫氏消氣。
而薛氏,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誰來給她撐腰?
如果嚴其華死活不放人,薛氏絕對離不開這個家。
現在就是要嚴其華鬆口!
嚴清怡想一想,把自己做的絹花一字擺開,挑出來五支相對不太好看的,用盒子盛著去了小倉。
臨近臘月,人們都開始置辦年貨,小倉更是熱鬧。
很多鋪子在路邊架了攤位,以便行人購買。
嚴清怡瞅準個賣得好的布料攤子,往旁邊地上鋪塊藍布,把盒蓋開啟,露出裡面的絹花,擺好了,側過頭,對布料攤主說:“大叔,我借你的寶地賣幾支絹花行不行?”
攤主本不願自己的地盤被強佔,可見嚴清怡生得漂亮,而地上攤著的藍布只一尺見方,盒子裡東西也少,便笑著答應了,“行,這花兒是你做的,不錯。”
嚴清怡面露羞澀地道:“剛開始學,好容易做出這些,想過年買點糖果。”
“好孩子,”攤主誇讚句,大聲吆喝起他的布料,“來,走過的路過的,看一看啊,上好的粗棉布,不脫絲不掉色,一文一尺,八文一丈,都來瞧一瞧啊。”
嚴清怡跟著他學,“看一看啊,上好的絹花,十文一支,都來瞧一瞧啊。”
兩人一個聲高一個聲低,一個聲粗一個聲細,倒是相得益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嬸子大娘去看布,年輕姑娘和小媳婦就蹲著身子瞧絹花,一看就愛不釋手,問道:“多少錢?”
嚴清怡脆生生地答:“十文一支。”
“太貴了,我在那邊鋪子裡買的才五文,你這頂人家兩支了,個頭還不如那邊大。”
嚴清怡不急不惱,笑呵呵地道:“姐剛從那邊過來,肯定知道那邊是什麼貨色。要不,姐拿出來比一比,看哪種划算?”
小媳婦從布袋裡取出在鋪子裡買的絹花。
適才看著挺中意的絹花頓時顯得粗糙而笨拙,尤其花瓣蔫巴巴的,像是快要凋謝一般,遠不如面前的水靈鮮豔。
小媳婦還在猶豫,年輕姑娘已經忍不住了,胳膊肘拐一下她,“嫂子,過小年他來送年禮,肯定要碰面。”
戴上這朵花,讓未來的夫婿看一看。
小媳婦開罪不起小姑子,猶豫著付了錢。
小半個時辰之後,嚴清怡揣著五十文錢買半斤炒栗子,買半斤麥芽糖,回家包上件衣裳到曹元壯家。
麥芽糖是給大美的。
嚴清怡問許氏,“不知道大智哥有沒有空,上次阿昊走時就帶了兩件外衣,這好幾天沒回來我怕他沒得衣裳換,想麻煩大智哥跟我跑一趟。”
許氏笑道:“有空,怎麼沒空?這次大勇他們得臘八才能回來,我也惦記著他不知道冷熱換洗,正好把這件厚棉襖給他送去。”揚聲將曹大智喚出來。
曹大智已經十五歲,比嚴清怡足足高出兩個頭,爽快地說:“天兒冷,三妞就別跟著跑了,把東西給我,我一併送過去。”
嚴清怡笑道:“沒事兒,我特意多穿了兩件……我不單送衣裳,還有些話囑咐他。”
曹大智看嚴清怡穿得圓鼓鼓的,笑一笑,“行,走吧。”
兩人走得急,到府衙門口時,嚴清怡已經薄薄地出了身細汗,頭巾裡也熱乎乎的,但是怕受風,不敢解開。
曹大智請門房進去喊人,好說歹說磨嘰了好大一會兒,門房才不情願地進去了。
過得一刻鐘,曹大勇跟嚴青昊只穿著單衣一路小跑著出來。
嚴清怡忙抖開手裡衣裳給他披上,又掏出帕子擦他額頭的汗,惱道:“看你怎麼不穿上棉襖再出來?”
嚴青昊笑道:“剛練習對打,一點都不冷,還熱著呢。”
“那也得穿嚴實了,”嚴清怡將炒栗子塞進他手裡,“吃之前在爐子上烤烤,別冷著吃。”
“嗯,我知道”,嚴青昊忙不迭地點頭。
嚴清怡俯身把這幾天的事情簡略地說了說,囑咐道:“炒栗子給大夥兒分分,別小氣。這衣裳我先前沒怎麼穿,就說是新做的,爹最近沒少往家裡拿銀錢,所以每人都添置了衣裳。記住了?”
嚴青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