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當爹的嗎?
自己親生的兒子不管,卻上趕著供給別人家的兒子。
思及此,忽地生出個念頭,穩穩心神,低聲問道:“田二胖長得什麼樣兒,跟你有沒有點像?”
嚴青昊猶豫著搖搖頭,“看不出來。姐的意思是……”
嚴清怡嘆口氣。
有大房家的嚴青貴在,她怎可能不多想一層?
如果田二胖真是嚴其華的兒子,倒真是要好生謀算謀算了。
嚴清怡上完藥,囑咐道:“回去後好生看看田二胖的模樣,對了,他今年多大?”
“十歲,比我還大一歲。”
嚴清怡拍拍他肩頭,“你好生跟著教頭學,再對打時候躲閃得快些,別總吃虧,傷藥你帶著,需要的時候就擦點兒,要是別人需要也別小氣,學著結交些人,也免得被欺負。”
嚴青昊一一記在心裡。
等下次回家,嚴青昊支支吾吾地說:“大勇哥說,田二胖嘴唇薄得像刀片,一看就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人。”
嚴其華就長了雙薄唇。
嚴青昊更像薛氏,是忠厚老實的長相,而嚴青旻……也是一副薄唇。
嚴清怡輾轉反側大半夜,第二天送嚴青昊出門前,低聲吩咐他一席話……
第12章 教訓
府衙位於南關大街北面,佔地百餘畝,分為東、西、中三路,中路是正房,分大堂、二堂與三堂,大堂是知府開讀詔書接見官吏審理公務之處,二堂是知府處理日常事務所在,三堂供知府日常起居。堂後有花園,是知府家眷居住的地方。
西路與東路皆比肩中路,西路為軍廳、糧廳,東路則是迎賓遊宴之所。
在西路公廨以北有處規模頗大的演武場,後面數排簡陋的青磚號房,嚴青昊等近百名前來學武的少年就住在此處。
此時剛吃過午飯,還不到訓練時間,少年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閒話。
也不知怎麼回事,有兩人就產生了口角,先是互相指著對方鼻子吆喝,接著就動起手來。
旁邊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半大小子,很快將兩人圍成一圈,這邊喊著,“二胖,弄他”,那邊叫著,“以大欺小要不要臉?”
中間翻滾在一處的正是田二胖跟嚴青昊。
田二胖仗著身高死死壓住嚴青昊,嚴青昊卻不服輸,一把揪住田二胖的頭髮往下拽。
兩人僵持不下。
吵鬧聲傳進旁邊公廨,一位穿著靛藍色裋褐的少年面沉如水地走出來,抓住一人問了下情況,冷聲喝道:“閒著沒事兒是不是?都去蹲一個時辰馬步,有不服的去找教頭分辯。”
圍觀之人見是他,“嘩啦”四散離開,只剩場中猶在糾纏的兩人。
少年揪住田二胖肩頭,稍用力將他拽起來,“田二胖你一天不找事難受,欺負年紀小的顯你本事?”
田二胖被他禁錮著,嚴青昊趁機一腳踹在田二胖肚子上。
田二胖吃痛,猛地揮開少年的手,“林栝,你他孃的少拉偏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夥的……你搞清楚沒有,是這小子先挑的事兒。”
林栝目光冷厲,“是你先動的手!”
“是他滿嘴噴糞先罵我,”田二胖伸手怒指著嚴青昊。
嚴青昊梗著脖子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就是個沒娘養沒爹教的,你娘做的醜事,前後街誰不知道?”
田二胖又急了,雙眼瞪得血紅,“嚴青昊你這個王八羔子,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林栝,放手,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揍。”
林栝手一鬆,田二胖倒在地上。
嚴青昊撒腿跑進號房,拿帕子沾了冷水往臉上擦,邊擦邊齜牙咧嘴地喊疼。
“我來吧,”曹大勇接過他手中帕子,搖搖頭,“你明明打不過二胖,還每天挑釁,這不是自討苦吃?”
嚴青昊木著臉,“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我看你是頭被門擠了,”曹大勇哭笑不得,“捱揍捱上癮了?要不是林栝出面制止,我看你這張臉都要腫成豬頭了。”
兩人正說著話,林栝推門而入,瞧一眼嚴青昊,淡淡道:“有勁兒沒處使就去蹲馬步,堂堂男子漢整天跟婦人似的滿嘴都是市井流言,嫌不嫌丟人?”
嚴青昊紅漲了臉,仍是道:“我說的是事實。”
林栝“切”一聲,“嘴還挺硬,骨頭也挺硬,有本事沿著演武場跑上一百圈,我看你還硬不硬的起來?”
一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