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栝覺得自己要瘋了,覺得自己要魔怔了。
他必須每天要累到極致才能沉沉地睡上些許時候。
在京都還能湊合,可要是去了邊關,沒有充足的睡眠就沒有充沛的精力,就不能有清醒的頭腦來做出最可靠的判斷。
林栝想去西北,想迎著曠野的風在草原上肆意馳騁,想舉起銳利的劍把踏入國門的外敵驅趕,想大碗大碗的喝酒,想大塊大塊的吃肉。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個女人,解開他心底的魔障。
***
十月中,李實與秦四娘找了個商行的車隊一道啟程去濟南府。
身邊沒了秦四孃的陪伴,嚴清怡的日子驟然變得安靜空閒。
似是為了打破這種空閒,芸娘給她送來好幾匹大紅色的布,有蜀錦有云緞,有杭綢有棉布,說是七爺讓她挑出合適的布料繡嫁衣。
嚴清怡沒打算做,上次繡的蓋頭和嫁衣還在,至於蓋頭上圖案用雙喜字還是喜結連理或者百年好合都沒有多大差別,而嫁衣,就繡上兩隻白頭翁和幾朵牡丹花也就罷了。
用不了幾天工夫。
如果費心費力地做了,萬一又成空呢?
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都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變故。
倒是真心實意地想為七爺做兩件衣裳。
畢竟是他給她現在安閒的生活,不至於受凍,也不必擔驚害怕。
嚴清怡選了寶藍色的杭綢,袍擺處則按著七爺的意思,繡了朵粉白色的並蒂蓮花。
寶藍色是非常鮮亮華貴的藍,沒想到跟白色搭配起來卻顯得儒雅沉靜了許多。
嚴清怡索性在領口和袖口都綴了條約莫一寸多寬的月白色遙П摺�
她沒別的事情,就白天黑夜地趕工,直累得眼花脖子酸,總算在第四天頭上做完了,便打發劉五送到宮裡去。
這次七爺沒有退回來,而是讓劉五帶了封信。
信裡寫著寥寥數語:不錯,照樣再做兩件直綴和兩件長袍,顏色你看著搭配,以凸顯我的氣度為上。
落款簡簡單單一個“瑭”字。
嚴清怡翻來覆去看過兩遍,不由失笑。
這人,還真有點……得寸進尺。
這件剛做完,他就惦記著再要四件。
嚴清怡“切”一聲,恨不得學著李實罵聲娘,三兩下把信撕碎扔了。
接下來幾天,她沒再動針線,倒是開始提筆抄《心經》。
淅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