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夠用?再說留點閒錢在手裡,冬天可以打點酒暖暖身子。”
林栝笑道:“我舅舅家在榆林有鋪子,鋪子夥計隔上三兩個月會到寧夏去。我不缺銀錢,你拿著用。”
嚴清怡只得接過,就感覺荷包不算沉,大約只三四兩銀子的模樣,遂未在意。
林栝又取出一樣東西,藉著月光給她看,“去年應允你的手~弩,你瞧好了,這裡有處機關,只要摁下去就能射出弩~箭。我做了六支箭,箭身是竹子的,前頭鑲著精鋼。”邊說邊示範給她,怎樣把手~弩捆在腕上,怎麼安上竹箭,怎樣發射出去。
嚴清怡試過兩次,手~弩很輕巧,勁頭也足,就只是準頭太差,離她預想的目標差了足足一尺。
林栝唇角彎成個好看的弧度,柔聲道:“不用心急,以後得閒的時候練練準頭。”手把手教給她如何才能瞄準。
他強壯的手攥住她的腕,溫熱的氣息輕輕撲在她臉上,而那雙幽深的眼睛映照著月光,越發地明亮。
嚴清怡只覺得心“怦怦”跳得厲害,彷彿下一刻就要從口中蹦出來似的。她再不敢多待,逃也似的回到屋裡。
第二天,薛青昊早早就拉著林栝去見他的師傅,直到晌午才滿面紅光地回來,急切地告訴嚴清怡,“姐,我現在才知道林大哥本事有多大,他能跟我師傅過上百餘招。雖然我師傅贏了,但是他說林大哥吃虧在力氣小身板弱,要是再過上十年,我師傅絕對不是對手。”
嚴清怡頗有些訝異,林栝雖瘦,可身上肌肉非常結實,前兩次靠在他身上就像是依著牆壁般生硬。
就這樣還算身板弱?
林栝微笑著解釋,“男人三十歲是最強壯的時候,跟秦虎他們幾人相比,我的確是弱了些,而且經驗不如他們豐富,好幾次險些著了道。阿昊真是有福氣,能得此高人指點,”側了頭對薛青昊道:“你可得好生學,別墮了你師傅的名頭。”
薛青昊頗有幾分得意地說:“名師出高徒,我以後肯定也差不了。”
林栝但笑不語。
林栝只鬆快了兩天,接下來又開始往戶部跑。
跟去年一樣,潘清仍是百般刁難,每天都有各樣理由來推脫,最常用的就是現在尚未秋收,糧米倉快吃空了,京都官員都在等著新米入倉。
林栝沒辦法,只能求見羅振業。
羅振業乃是內閣閣臣之一,正二品的朝廷大員,豈是那麼容易見的。
林栝與同來的三人分頭在六部門口、羅家門口以及皇城門口等,堵了四五天,林栝終於在羅家門口將下衙回家的羅閣老堵了個正著。
林栝在羅家待了約莫一刻鐘,出門時,臉色比鍋底的黑灰都要黑……
第114章
等回到荷包巷; 西天的雲彩已經紅了半邊天,夕陽的餘暉斜斜地鋪照下來; 將院中水缸裡盛開的荷花映成了金色。
薛青昊蹲在一旁剝蒜,見林栝回來; 立刻跳起來道:“林大哥,姐今天做了煮乾絲。”
林栝已經猜測到幾分; 因為早起時,他看到嚴清怡在泡發冬筍和香菇; 還說出去買粉絲跟豆腐皮。
想到此; 林栝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絲笑,沉默地走進廳堂; 探頭往廚房看了眼。
廚房裡煙氣繚繞,春蘭在旁邊切淮山; 嚴清怡蹲在灶前燒火。灶膛裡火苗正旺,將她的臉映成金紅色; 散佈在額頭上的汗珠,細細碎碎地閃著光,很快彙集到一處; 順著臉頰淌下來。
三伏天,便是乾坐著也會覺得熱,她卻在這狹窄逼仄的廚房忙碌。
林栝心頭軟成一團水,又隱隱泛著酸澀。
天黑得極快; 過得一刻鐘; 鴿灰的暮色便層層籠罩下來。
嚴清怡點了燈; 把菜一樣樣擺在飯桌上。
菜有四道,紅燒鯽魚、清炒淮山、糖拌水蘿蔔絲,再就是一大盆煮乾絲。
嚴清怡盛出來四碗白米飯,對林栝道:“菜端來端去的不方便,反正沒有旁人,不如就在一起用吧。”
林栝笑著應道:“好。”
林栝與薛青昊坐在飯桌一面,嚴清怡跟春蘭坐在飯桌的另一面。
席中雖然大家都靜靜地吃飯,不曾開口說話,可只要抬頭,林栝便能看到嚴清怡溫婉俏麗的面容和那雙含羞帶怯的杏仁眼。
先前跟羅閣老相談時的鬱氣盡數散去,只留無盡的柔情迴盪在胸口。
飯罷,收拾完碗筷,林栝跟嚴清怡在院子裡乘涼,“今天見到羅閣老了……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