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沒臉的了,這賣了人家的東西還當成自家的銀錢了!進了腰包的竟是死活不想掏出來了。
“我們當家的還說什麼時候給你通個氣,幫他們說句情。畢竟那穀米稀罕,銀子可不稀罕,到時候萬一你就是想要穀米,人收去是一個價兒,你想要再買回來可不是那個價兒了,兩邊鬧要起來怕不好看。鄉里鄉親的,傷了和氣往後怎麼處呢!可我們是把他當個人呢!哪知道竟是個沒良心的畜生!你猜怎麼著?他們家裡去亭長那裡告你們去了,說你們把丁田賃人收租!
“唉喲,知道這事兒,把我給氣的!急著想要告訴你們吧,你們人還不在這裡住!這可是大事兒!衙門裡規定這丁田必須得親耕的,家裡人幫著種沒事,若是賃給人收地租,那就是個罪過了!要罰十倍的地租收成呢!那丁田還得被收回去!趕緊趕緊,這事兒你們得趕緊去鎮上說清楚!要不然到時候得倒賠多少出去!”
靈素知道有這個說法,可這丁田是她開荒得的,這裡頭還有開荒的獎勵呢,且當日她拿自己的主意同老里長說過,若有不妥,當時老里長就該告訴她了。
可眼前見練嬸子這麼著急,大約也不是小事,便道:“多謝您告訴我這個,我這就尋老里長問問去。若真個算賃丁田,犯了法了該怎麼罰我們都認。”
練嬸子把自己氣得不成:“賃?賃誰家田地是佃戶拿大頭的?主家還管糧種管肥料管出稅糧?!他們這是心兇命毒到底了,才會這樣的法子也使得出來!我真是聽聽都氣死了!”
靈素寬慰這嬸子幾句,只說要再去細問問再說,等問明白了一定來同她說,這才叫她安心了些許。
這麼一來,今年的地種什麼也先別商議了,這地來年算不算自己的還不兩說著呢。她下回山,倆娃兒在山上屋裡一睡沒什麼事兒,這要往小河灘上去了,可不能叫他們兩個自己在家這麼躺著。便索性等倆娃兒睡醒了,餵過奶和菜肉泥粥,才背在背篼裡找老里長去。
老里長見她帶著兩個娃兒跑來了,趕緊叫自家婆娘出來幫忙看一會兒,笑道:“你這孩子好福氣,這一下就兒女雙全了。”又道,“你放心,叫你嬸子帶會子去,這倆在這裡可說不了話。”
老里長老伴見倆娃兒生得機靈,伸手抱過去道:“到底是縣城裡的娃兒,就跟咱們這裡的泥小子不一樣。”
倆娃兒也不怕生,不哭不鬧地跟著在邊上的大團箕裡坐著玩。
這裡老里長才對靈素道:“你是來問金家去鎮裡告你們的事兒吧?嘿,他們到聰明,曉得告我這裡來準得被我一頓打出去。若是去縣裡,你相公對衙門裡可比他們熟。他們這啊,也不是真的想要告你,不過是想叫你嚇一嚇,就不追究他們把你的那份收成也賣掉的事情了。人心黑啊,比沒月亮的晚上還黑。”
靈素趕緊問:“那我們這到底算不算犯法了?”
老里長笑道:“你放心,你這個不算賃丁田,這頂多算個僱人幫手。第一,這地上種什麼,都是你們自己定的,連種子和後頭的肥料也是你們出,這幫手的人就出了個勞力。上回不是連牲口還是你給僱的麼?哪有這樣的賃地的法兒!再一個,你們這是開荒來的,荒地是生地,尤其當丁田使的荒地有雙倍五年免稅的規定,本就有補償之意。你這地在簿冊上都算不得正式的丁田,算荒地待籍,怎麼能說是出賃丁田!亭長一早就問到我們這裡,村裡老少爺們已經都過去說明白了,放心吧,沒事兒。”
靈素便道:“那這田地過了五年之後還有三年免稅,不過若是中間我相公得了差事了,這按規矩是不是就不該再有丁田了?”
老里長點點頭:“規矩是這麼說,不過尋常都等查上來或者不值當費那個心去管了才銷籍的。這開荒地又不一樣,要銷也得等五年八年之後,尤其那前頭五年,是給開荒的補償。怎麼的?你們還不想要這地了?嗐!真是小孩子家,叫人家這麼使個絆子就灰了心了!這世上哪個地方能沒幾個黑心好算計的人?你還不走路了呢!聽我的,踏實種著,沒事兒!
“再說了,你這地要是真去銷了,不定會分給什麼人去。怎麼說都沒有你們如今這樣的好,周圍的人家也都得些好處。那地方本就山多地少,可沒幾個人有你那能耐力氣,能鋪出這麼老些土來。更怕若誰家知道你這裡要出,就更該想法子謀這個巧宗兒去了,到時候又是一筆爛賬!”
靈素聽明白了這話,曉得如今這樣大家都算得好處,自己也沒犯法,便放心了,又問老里長的主意:“那個老金家的,我今年就不打算僱他們了。”
老里長笑道:“正要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