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日軍佔據薀藻浜的要隘; 切斷吳淞同閘北的聯絡,對鐵血軍施行分割包圍,錦頤在一開始決定了要進攻日軍基地,便將薀藻浜的防衛工作親自交到了韓越的手裡。
韓越凝視著兩隻眼睛; 牢牢地投遞到那一千來人的身上打探著——
上海來往人士諸多; 每日在薀藻浜登陸的來人不知凡幾。可是,因著上海的炮聲憑憑響起,近一個月來,便連英、美、法租界都受到了影響,來往之人已然銳減,數十人一同出行都數少數; 更何況是由千數人組成的旅團了。
現下正值情況緊張,日軍雖說幾次偷渡薀藻浜都被擊退,可卻也是幾度增兵、不斷變化著花樣的。
他們的確是受著英法美三國的制約,不能“無憑無據”的便隨意開槍。可若是真到了時候,不管他能不能證明那些偷渡的人是日軍,他都決計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
那一千多人下了橋之後,離他們便越來越近了。
隨著那些人的逐漸靠近,韓越領著一個團的兵力,躲在永安紗廠廠裡暗中觀察著,精神力也開始越來越集中。
他躲在廠裡,聽不大清楚清楚那一千多人口裡說著什麼,也不明白他們是用著什麼語言。他只能憑著一雙眼睛,判斷著他們的真實身份。
如果他們真的是日軍偽裝成旅團的話,那麼他就必須要承認,他們確實是掩飾的太好了!
就他的眼裡看來,他們自打一開始便歡談著、笑鬧著,甚至連偶爾的張望,也像極了一個普通人來到陌生城市的好奇與期待。
然而,偏偏是這樣沒有什麼好讓人質疑的表現,卻由始至終的透露著一股違和的怪異感。
到底是哪裡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
眼見著那一千來人就要穿過永安紗廠的廠門離開了,韓越皺著眉,不斷的給自己的心裡增加壓力,迫使自己快點去找到那幫人的破綻——
他不可能、也決計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日本人穿過他的防線!
一瞬間,韓越甚至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耳邊“滴滴答答”的響著鐘錶走過的聲音。
他知道,一旦他們穿過了永安紗廠的廠門,透過了永安紗廠之後,便是一片寬廣。他們若是想要躲避逃離,決計是有可能的。
在這一刻,他幾乎是在同時間做著鬥爭。
“開槍射擊,衝出去包圍他們。”
韓越的眼睛驀地瞪大,終於想通了哪裡不對之後,一邊急聲下著命令,一邊領著身旁計程車兵,直接跨上身前的門窗便跳了出去——
他發現了!
是這群人的腳步太過違和了!
軍人的經過訓練過後,腳步幾乎是經過精準測量般的一致。這些人在偽裝成旅團之後,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特意變化了步伐。可長時間的訓練,使得他們新改的步伐變得極為怪異,與他們筆直硬挺的上身,幾乎沒有哪一點是相匹配的。
“砰!砰!砰!”
韓越領著一團計程車兵們毫不猶豫的開著槍,槍槍命中,槍槍致命。
被他們攔截圍擊的“旅團”,不過是怔愣了一秒,便迅速反映了過來,掏出了藏在衣物裡的□□,立即反攻起來。
如果說,這千餘人撤掉了身上的遮掩,露出了身上的武器,僅僅是讓韓越安下了半顆心的話,那麼,那千餘人中間的那人,乍然喊叫著指揮道的一句“進攻”,便徹底叫韓越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在一團的包圍突襲下,那撕掉了偽裝的日軍,幾乎是潰不成軍。
瞧著兩方的仗勢,韓越原本以為己方很快便能解決那些日軍的,卻沒想到,他還是失策了——
用手裡的槍射殺了又一名日軍,韓越像是有感應般的,迅速轉過了身,“砰”地便開了槍。
那是怎樣震撼的一幕?!一個身上湧動著鮮血的、面色猙獰的日本士兵,手裡死死的攥著一顆手榴彈,也不放手投擲,全然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向著他飛撲過來。
是的,不要命!
他的子彈已然穿透了那日本士兵的身軀了,可他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步伐依舊穩健向著他衝刺而來。
這是日本的敢死隊員!
韓越在心裡如此斷定,可與此同時,他已經抬起了自己手裡的槍,瞄準了那敢死隊員的腦袋,再次扣動了扳機——
“砰!”“砰!”
第一聲,是他的槍響。第二聲,是那日本士兵身上的手榴彈炸開的聲音。
最終,那足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