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倒是不哭出聲來了,免得哭久了再惹了聖上厭煩。更是得不償失。
等了一兩個時辰,梁嫤跪的累了,便倚在白薇身上休息。
幸而聖上體恤她是個孕婦,讓她不必一直正襟危坐,不然這一兩個時辰還真是夠她受的。
待太醫回宮覆命。
向聖上稟明景王傷勢,說辭和梁嫤無二,景王心脈受損,傷勢頗重。
梁嫤這時候才又哭出聲來,配合著太醫沉重惋惜的神色,頗有些愁雲慘淡的樣子。
聖上蹙了眉頭,詢問一旁宦官道:“那舞姬真是太子送進宮來的?”
宦官躬身應是。
“傳太子。”聖上語氣微冷。
太子被傳上紫宸殿。
他瞧見跪坐一旁,默默垂淚的梁嫤時候,還微微愣了一愣。
回憶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招惹景王府,神色有些莫名。
“父皇安好!”太子行禮。
聖上卻並未叫他平身,直接問道:“太子先前在上元節進獻的胡姬都是什麼人?”
太子一愣,“是兒臣精心為父皇挑選,培養的舞姬樂姬。讓人從西域諸部或來往貿易的商人手中精挑細選購得的。”
“精挑細選?”聖上的聲音微微有些諷刺。
太子蹙眉,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不敢再貿然開口。
“抬上來讓太子見見!”聖上側臉向宦官吩咐道。
宦官領命而去,不多時,阿史那的屍首便又被抬了上來。
宦官為太子掀開白布,讓他看了一眼。
太子蹙眉,這舞姬他是有印象的,這舞姬的一雙眼睛格外的美,且舞姿妖嬈,他當初差點就將這舞姬留在自己身邊了。若不是太子妃說,倘若他日聖上發現他進獻的舞姬還沒有他留給自己的好,必然會不滿。他就不會忍痛割愛,將這舞姬獻上了。
“父皇……”太子聲音裡滿是不解。
梁嫤卻忽而回過頭來,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直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景王視您如同嫡親的兄長一般,太子殿下為何要如此害他?”斤女司巴。
太子皺眉,“你胡說什麼?”
聖上清咳了一聲,“太子,這舞姬被賜到景王府為侍婢,昨夜卻在伺候景王之時,行刺景王,以至景王重傷臥床。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太子一愣,反應過來,立即跪地,“父皇明鑑,兒臣根本就不知這件事啊!”
聖上垂眸,淡淡看著太子,讓人看不出他眼中情緒。
“父皇!兒臣與景王無冤無仇,且視他如同親弟,又如何會害他?父皇明鑑!”太子說完,叩首行禮。
聖上卻是笑了笑,半開玩笑道:“朕也覺得此事,定然是有誤會!”
太子還沒來得及點頭附和,便聽聞聖上後半句話。
“這舞姬是你送來給朕的,要刺殺的人若是景王,這不是繞了圈子了麼?”
太子聞言,渾身冰冷,驚訝又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梁嫤垂了眼眸,在一旁跪坐著,也不多言。
“父皇,兒臣願詳查此事,定會給景王與景王妃一個說法!不叫景王憑白受傷!”太子叩首說道。
聖上打量他一眼。
殿上氣氛沉重又緊張。
便是面上平靜的人,心裡只怕也繃著一根弦。
忽聽聖上的聲音道:“也好,就讓你去查吧。”
太子鬆了一口氣,“謝父皇信任。”
梁嫤擦了擦淚,沒有多說。
想讓太子輕易被撼動亦是不可能,但他們父子之間已經有嫌隙,想讓這嫌隙越來越大,卻是可以一試的。
梁嫤告退走出紫宸殿。
太子不多時,也從裡頭出來。
梁嫤挺著大肚子,被白薇攙扶著,走得有些慢。
太子卻腳步如風,不多時,便來到她身邊,跟著她慢下步子來。
梁嫤蹲身行禮,“殿下安好。”
太子抬了抬手,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本宮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請景王妃為本王解惑。”
梁嫤頷首。
“是什麼讓景王妃覺得,寧王有勝算,不惜冒險與本宮作對,投靠寧王呢?”
“妾身不明白太子殿下說什麼?”梁嫤垂首答道。
太子笑了笑,“不明白沒關係,人總要對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的!”
說完,太子越過她,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