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慢慢有人說起,在外聽到的傳聞,二公子近日有了意中人,是個千金貴女; 這幾日可痴纏得緊,每日都在一塊兒你儂我儂著……
謝老太爺沒有想過謝清側能搭上侯府,若能與候府聯姻,於謝家可是一大臂助,老太爺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聽說兩家連氣都通好了,正擇日子上門提親。
胭脂不由苦笑出聲,心口悶疼,突然連謝明升都不想管了,只想回亂葬崗去。
胭脂垂眼瞥見籠子中的紫嘯鶇正看著她一臉同情,她不由微挑眉頭,用手中拿著的那根草,輕輕拍在它脖子上,幽幽道:“你還敢可憐我呀~有那閒功夫還是多可憐可憐你自己罷,空有靈識,卻化不成人形,怪丟鳥臉的,要不一會兒洗澡的時候將自己一頭溺死得了。”
紫嘯鶇:“……”
紫嘯鶇氣得不想看見這麼個混賬陰物,老愛拿刀扎鳥心口兒!
謝攬從謝老太爺那處過來,站在鳥院門口,面無表情地喚她: “胭脂。”
胭脂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謝攬,眼裡疑惑。
“老太爺讓你去前頭回話。”
胭脂聞言垂下眼睫,擋住了眼中的情緒,表面看上去毫無波瀾,片刻後,才移步跟著謝攬往前頭去。
到了前院,謝老太爺正坐在裡頭等她,旁邊立著形影不離的謝遠,胭脂目含敵意地看了眼謝遠,她可沒忘了那十板子。
謝攬站在門外止步不前,胭脂微微一頓,片刻後才緩步踏進去,走近跪下,請安道:“奴婢請老太爺安。”
老太爺微微頷首,“起來吧。”
胭脂站起身,安安靜靜垂首立於堂中。
謝老太爺還算滿意她的規矩,丁府出來自然是上得了檯面的,也該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
“想來你也聽說了,阿側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家了,以往沒替他張羅,所以你留著也沒什麼,現下天子看中他,親事自然也不能馬虎。”
見胭脂垂首默然不語,他便繼續道:“別家當做寶貝養大的閨女,嫁進來自然是不能受委屈的,謝府你是不能呆了……我也和阿側說過這個事兒,他並無異議,但我想著還是得問問你,有什麼想要的只管說出來。
你放心,謝府也不會虧待你,出了府後你要是看中了哪個管事,也可將你配給他,你家小姐我也會加以補償,畢竟你是從丁府過來的的人。”
胭脂看著地面微微怔忪,半響,她才緩緩回答,“奴婢都聽老太爺的安排,沒有別的要求。”
謝老太爺聞言不由露出了讚許的笑容,果然是個好的,不哭不鬧平平靜靜的倒也是有骨氣的,“難為你這般為阿側著想,若不是南寧候府眼裡容不下沙子,倒還是可以想法子叫你留下的,現下倒是可惜了。”
胭脂聞言猛地看向了堂上坐著的老太爺,一臉不敢置信。
南寧候府,怎麼會是南寧侯府?!
南寧候膝下只有一個閨女,閨名單嬈,從小嬌養著長大,卻不像世家女子那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偏愛舞刀弄槍,江湖快意。
可若真只是如此,也沒什麼可詬病的,單嬈偏偏是個蛇蠍心腸的,常有將下人打殘弄死的事兒,且性子頗為豪放,待字閨中時就已和遠方表哥不清不楚,她愛四處闖蕩,是以身邊總跟著一個影衛,然……也不清不楚的。
單嬈與謝明升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只是謝明升交好的一位世家子娶了她,又撞見了她和那影衛的私情,後頭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為何會死,便是用腳趾想也能猜到一二。
若不是後頭謝明升為了好友的死,追根究底,這事根本不會在命薄裡出現,這雖是一筆帶過,但也足以可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娶,胭脂不由頭皮發麻,試探道:“老太爺,這姑娘可不妥當,奴婢聽說她的性子……”
“成了家以後自然就收了性子了,無論如何都是阿側的命,總不能什麼都一帆風順的。”謝老太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還未聽完胭脂的話,就這般作態,顯然是知曉的。
胭脂聞言微微怔住,喃喃道:“老太爺都知道,為何還……”
胭脂頓了一頓,又微微啟唇試探道:“老太爺覺得二公子才學如何?”
老太爺眼裡有一絲輕視,半響才吐了兩個字,“尚可。”
“堂堂狀元郎在老太爺眼中就只是如此?”
謝老太爺不再回答,看著她默然不語。
胭脂這才確定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