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做錯了事自有我擔著。”繼而,他又淡淡道:“你莫要以為我不知你在祖父面前,編排了她的不是,想讓她在祖父面前失了體面……”
他說到此突然微微笑起,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言辭輕忽道:“胭脂,你要是再敢耍弄心機,就別怪我不念極往日情面。”
胭脂聞言腦子都空白了一瞬,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下意識抓住了裙襬,心如針扎般難受,他……他如今為了旁人這般待她?
胭脂難言滋味,她恍惚片刻,看著眼前的謝清側,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他們成了這樣,罪虧禍首是誰呢?還不是她自己……
胭脂默了許久才澀然開口道:“你既然這般喜歡,說明她是真心對你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進了門以後,就不要讓她身邊再跟著旁的男子,免得鬧出什麼不好看的,叫你失了體面……”
謝清側輕聲笑起,他的手輕輕按在桌案上微微俯身看著她,眼裡都透著一絲狠厲威脅,半響,只聽他輕緩道:“你再敢編排她一句不是試試?”
胭脂心口猛得一窒,幾乎無法呼吸,直看著他再吐不出半個字,眼睛酸澀得難受極了。
她慢慢垂下眼,避開他的眼,僵硬地坐著一動不動,一時如同石化了一般。
謝清側神情淡漠地看著她,半點不為所動,半響,他儼然沒了半點耐心,終是連飯都不曾和她一道吃完,便起身出了屋去。
胭脂餘光看著謝清側出了屋,才慢慢抬眼看向桌案上那碟桂花糕,她看了許久,一塊都沒有少,他根本沒有碰過,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突然就覺得委屈到了極點。
胭脂輕輕眨了眨眼,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不間斷落在桌布上,暈開了一大片,她伸手撫上桌布上的一片深色,桌布已然浸溼了一片,摸上去隱隱透出些水澤,她愣了片刻,一下如撥開迷霧般,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她為何會哭?
往日亂葬崗孤苦無依,她不曾哭;
註定脫離六道輪迴之外,永世孤寂冷清,她也不曾哭;
她從來灑脫自在,何以會因為謝清側的區區幾句話,就哭了?
胭脂垂淚默然許久,才慢慢抬手輕輕拿下發間的花木簪,拿在手間細細摩挲,花紋繁複雅緻,雕琢細膩,刻的時候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木簪通身都透著暗紅色,血已然染透進去,他那時……
胭脂想到此突然心口一悶,她猛地閉上眼去緩那股子勁,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溢位來,滴滴滑落臉頰,她直伸手按住了胸口,死命剋制卻還是哽咽出聲。
原來,這般早就刻進了心裡……
翌日清晨,胭脂就背起包袱又提著鳥籠跟在謝攬後面,往謝家後門走。
昨日那樣別過,謝清側也不知去那裡,這遭出了謝府就不會有機會回來了,這竟是連最後一面都不讓她看了……
胭脂一時失落難言,她緩緩走到馬車旁才想起了一事,便看向站在馬旁的謝攬,“可否替我喚二公子來一趟?”
謝攬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聽得胭脂此言直皺起眉頭,不耐煩道:“你別再耍花樣了,趕緊上馬車,公子忙得緊,哪有功夫見你!”
胭脂垂下眼,面上沒有半點表情,只平靜道:“若是見不到他,我便就待在這兒不走了。”
她確實在耍花樣,謝清側那一劫早就不存在了,他和丁樓煙根本就沒有交集,怎麼可能還會因為這事被謝老太爺廢去一條腿。
她……她不過是想看他一眼,就只是一眼罷了,他們怎麼這般小氣,難道看一眼還能少塊肉不成?
謝攬拿胭脂沒辦法,只能使了門口站著的小廝去請謝清側,胭脂本以為要等很久便上了馬車坐著等,卻不想沒等多久,謝清側就出來了,白玉束冠,烏髮垂在身後,身著淺白衣衫外罩墨色薄衫,走來時風拂衣襬,墨色薄衫隨風亂舞,如同紙上潑墨般灑然好看,飄然若謫仙。
胭脂神情專注地看著他慢慢走來,心序漸失。
謝清側站定在馬車外看著她,疏離問道:“你還有何事?”
胭脂只覺心一疼,緩了半響才笑著開口,“沒什麼,只是昨日我頂撞了老太爺,怕他遷怒於你,所以就想和你說一聲。
這幾日他說什麼你便聽什麼,千萬不要忤逆他,過幾日便好了,莫要傷著自己。”
謝清側垂下眼默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她漫不經心淡漠道:“時辰不早了,你該走了。”
胭脂看著他的眉眼,心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