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時不明所以; 被推著就進了門; 一進裡頭就險些晃瞎了眼; 可真是窮奢極惡,這宅子若是沒有幾座金山銀山在手還真堆不出來,只這富貴是富貴; 卻沒有謝家那這樣的百年老宅莊重沉穆,那可是經過漫長歲月的打磨沉澱; 不是有銀子就能堆出來的。
胭脂跟著前面的丫鬟一路沿花園香徑慢慢往大院走去。
籠中的紫嘯鶇有些不安地撲通著,想來是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習慣。
胭脂見它這般; 便調侃道:“瞎撲騰什麼,一會兒叫旁的鳥兒看見了,你這張鳥臉還要不要了?”
紫嘯鶇聞言一副快吐了血的做派,只看著她頗有些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胭脂不由挑了挑眉梢; 這鳥兒戲還挺多,就愛擱那演兒,浮誇得要死。
一路到了大院,那丫鬟便讓胭脂站在院子中庭等著; 胭脂看著院裡站著成排的護院,心下越發疑惑起來,這究竟是何人,這般大的排場。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胭脂腿都站細了,才出來幾個人抬著一張美人榻一路從裡頭出來,正擺在院子裡。
主人家姍姍來遲,是個麵皮極妖豔的女子,她看著胭脂微微笑起,眼裡媚態橫生,直勾得人心頭晃盪。
她在椅上款款靠做下,柔若無骨的身姿,細腰豐胸,叫胭脂看了都不由感嘆是個尤物。
胭脂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眼裡閃過一絲絕望,這還真別比,陰物比人可不得活活氣死!
也不知謝清側心悅那種,胭脂只覺他是個不挑的,自己這兩團不大他都能……實在叫人羞於啟齒,別看這人平時是斯文有禮的模樣,這發起狠來可真不是能吃得消的,胭脂面上越發燙起,可轉眼又想到他昨個兒那般護著單嬈,便不自覺委屈起來,面上也慢慢涼了下來……
等等,單嬈?!
胭脂猛地抬眼看向榻上女子,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可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女子靠坐在椅上還未開口說話,她身旁的丫鬟就衝了上來,抬腳一踢胭脂的膝蓋窩,按著她跪下,“大膽奴才,來了候府竟還不跪下請安,好是不懂規矩!”
胭脂聞言錯愕,不及反應就被那丫鬟按著跪倒在地,她看向榻上女子,表情微微怔松。
他將她送到單嬈這兒做什麼?
單嬈像是滿意極了胭脂這個反應,又開始細細打量起她來,半響,她才輕啟紅唇,風情萬種地開口道:“原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卻沒想到這般平庸無常,哪裡及得上我一分?”她說完不由又挺了挺胸,那鼓鼓的胸口微微發顫,院中立著的幾個護院眼中直泛起了綠光,像是饞極了一般。
單嬈瞧見了不但沒有收斂一二,反而意味深長地笑起,那笑中都帶上幾分嫵媚誘惑,叫人看了心頭直癢。
胭脂見她這般做派,心下微沉,這女子可比她想象的還要不妥。
一旁立著的丫鬟忙開口奉承道:“一個下賤的通房丫頭如何能與您相提並論,平白拉低您的身份。”
單嬈聽在耳裡,面上越發和顏悅色起來,那丫鬟見自家小姐樂意聽,便打起勁來說道:“謝二公子怕是極為愛重您,竟真的這般聽話將婢女送過來任您處置,照這樣看來,往後小姐嫁過去一定不會受委屈。”
郡主聽完不由甜笑出聲,那嬌媚的聲兒直聽得人酥了骨頭,她伸手虛點了點那丫鬟,“你這張嘴兒呀,就會說好聽的討我歡喜。”
那丫鬟忙捂嘴笑起,俏皮道:“奴婢說的可是大實話,且就算奴婢不說,這謝二公子也實實在在的這般做了,小姐必然也看出謝二公子的心意了,這去哪找謝二公子這般出挑又貼心的郎君呀~”
這話可真說到單嬈心坎兒上去了,她渾身上下透露出絲絲甜意,面上不由笑開了花。
胭脂一字不落的聽進耳裡,總覺得胸口越發透不上氣來,一陣陣的悶疼,半響,她才抬眼啞著嗓子問道:“……哪個謝二公子?”
話音剛落,院中站著皆哈哈大笑起來,連斜靠著的單嬈都微微諷笑著。
剛頭說話的丫鬟,看向單嬈又指著胭脂嘲笑道:“小姐,你瞧瞧她竟還這般問,這莫不是個傻子,竟連自己伺候了多時的主子都不知道了!”
這話一出,單嬈本還笑著的臉突然就拉了下來,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那丫鬟見自家小姐這般忙嚇得慌了神,不敢再說一句話。
單嬈輕輕飄飄看了眼那丫鬟,又收回視線看向了胭脂,眼裡滿是嫉恨,彷彿下一刻要衝上去將人活活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