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如言:“朱韶?”
明珠未答,只是又行一禮。
闕如言忍不住皺眉:“他尋我做什麼。”
她話剛說完,陡然間意識到了明珠話中真正的意思。
朱韶是同秦湛一併失蹤,至今不得訊息,玉凰山正是因此才被雲水宮一併歸去敵人裡。而如今明珠又只稱奉命而來,卻不直言到底是奉了誰的命,刻意說的含混不清——
怕是朱韶的確是在與秦湛一道,玉凰山如今口稱的奉命,說的是秦湛之命。
闕如言想通這一點,心中不免酸澀。一方面她覺得秦湛真是大膽,雲水宮已經發出了她的絕殺令,她居然仍然敢給算是站在雲水宮這方的自己發出訊息。另一方面,闕如言又隱隱覺得高興,高興秦湛在這種情形下依然想到了她。
明珠再行一禮,她問:“請問闕閣主,此約您可願一赴?”
闕如言頷首,她道:“當然。”頓了一瞬,闕如言咬住了“妖主”二字道:“妖主既然敢請,我便沒什麼不敢去的。”
明珠聞言,便知道闕如言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面上原本凝重的表情也鬆開了一息。
她微微笑了笑,對闕如言說:“北境故人處,靜候閣主赴約。”
說罷,粉衣的少女在轉瞬間又成了那只有著淡朱色羽毛的鳥,眨眼間便無了蹤影。這時天中異像也已消失,弟子不免再度詢問闕如言:“師父當真要去赴約嗎?妖主如今立場不明,他若是——”
闕如言道:“正是因此我才要去,如今魔域狀況不明,天又突降異像。這日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自然是能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頓了一瞬,她又知道弟子是在擔心她,又說:“你若是不放心,便按計劃回閬風去,告知宗主我的去向。想來顧忌著閬風,玉凰山也不敢對我如何。”
弟子自然稱“是”,只是這樣一來,話題便又要扯到了重傷的“司幽府君”身上。闕如言思忖一瞬,開口說:“我帶他走。”
司幽府君傷重,的確也離不開闕如言。更何況明珠說的地點是“北境故人處”,闕如言在北境只有一個故人。
如果是他……司幽府君或許還能有救。
闕如言看著重傷昏迷中的司幽府君,終是仍有不忍,嘆了口氣。
與弟子分道揚鑣後,闕如言便帶著司幽府君一路往北境,因著司幽府君傷重,闕如言也走不快。用一葉舟大約只需要兩三日的功夫,闕如言足足用了十日。
第七日,司幽府君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他醒來後便想要行動,卻剛一起身便倒在了地上,差點動彈不得。闕如言端藥進來,見了也不扶他,只是冷聲道:“我未解開你腿上穴道,你便是拼死了,也是行進不得。”
司幽府君氣悶,他硬是靠手讓自己重新勉強站了起來,闕如言見他半懸空著的腳,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把藥端了去,吩咐:“喝藥。”
司幽府君知道闕氏一旦醫人便不會害人,他先喝藥,卻空不出手,心中交戰了半天,還是求生的慾望佔了上風,使他重新跌坐回床上,伸手接過了闕如言遞來的藥。
闕如言見他一聲不吭喝完了,方才問:“你先前見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司幽府愣了一瞬,他問:“什麼話?”
闕如言有些惱怒:“你讓我逃!”
司幽府君是真不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麼,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徹底昏厥前似乎見到了闕氏的人。但闕如言瞧著的確很生氣的樣子,司幽府君不太想得罪醫生,猶豫片刻後方才說:“還有沒有別的提示?”
闕如言:“……”
闕如言冷冷道:“秦湛,你還提到了秦湛。”
秦湛這個詞就像是鑰匙,瞬間將司幽府君所有的記憶喚回。
他面色瞬間煞白,幾乎是在同時陷入了緊繃的狀態,他先是要去尋自己的刀,見那把刀被闕如言擱在了馬車一旁的架子上方才鬆了口氣,接著問闕如言:“我讓你逃,你為什麼不逃。”
闕如言冷聲道:“你是魔道,又為什麼從我手中接過藥喝下?”
司幽府君不善口舌之爭,他自覺避過了話頭,過了會兒才說:“這不是什麼好事,你真想知道嗎?”
闕如言淡聲道:“是不是好事也不是該由你來判斷。”
司幽府君冷笑了一聲,他說:“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秦湛殺了溫晦。”
闕如言眼睫微動,她冷聲問:“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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