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手臂一閃,躲開她的雙手,目光涼涼的在她面上一掃,冷哼一聲,大步向著正殿走去。
那宮女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卻很快掩飾過去,抹著淚,忙跟了上去。
初曦走在後面,看了那個宮女一眼,暗暗記在心上。
身後的宮人點頭哈腰的跟在初曦身後,“大人,房間奴才都讓人打掃過了,在飯廳裡已經擺了晚膳,您看您還有什麼吩咐的?”
初曦點了點頭,擺手讓他們退下。
寢殿內,軟塌繡枕,翠玉屏風,珍珠為簾,沉香木的雕牡丹大床上懸著軟紈冰蠶絲紗帳,帳上遍繡石榴縷金櫻花,燈火一閃,紅粉相映,精巧奢華。
初曦見這碧霄宮一景一物都是窮工極巧,想必西梁帝曾經也是愛極了上官南,只是君恩無常,裡面又有太多的東西摻雜進去,早已迷了真心。
上官南將如意放在床上,屏退了下人,環顧四周,目中一片悲愴,冷然笑道,“曾經,我以為這些足可證明他對我用心了,現在想來,兩世為人,我竟還如此幼稚!”
女人遇到了情愛,哪個又不幼稚?
初曦嘆了一聲,“以後呢,你怎麼打算?”
上官南看著床上熟睡的如意搖頭,“只要能和如意在一起,怎樣都可以、咳、咳”上官南說著突然咳了起來,怕吵醒瞭如意,忙用手捂了唇,轉過頭去,極力的壓低聲音。
初曦倒了一杯茶給她,為她拍了拍後背,“明日讓太醫來看看,怎麼咳的這麼厲害?”
“沒事!”上官南大口嚥了幾口茶,緩了口氣,轉移話題問道,“你今夜真要住在宮裡?”
“真的!”初曦點頭,“剛才去找你們皇帝的時候,我已經和宮玄說了,他現在已經去了為他安排的行宮。”
“宮玄?太子殿下?他和你一起來的西梁?”上官南錯愕的問道。
“是!”知道瞞不下去,初曦輕聲道,“宮玄是受了西梁帝的邀請,來參見太子冊封禮的。”
“冊封太子?”上官南身形微微一晃,目光淒冷,“皇后的兒子?”
初曦微微點頭,“是。”
上官南轉過身去,手臂撐著桌案,仰頭,深深吸氣,良久面上才恢復平靜,轉身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
宮人見風使舵的本事最高,見上官南又回到碧霄宮,以後也許會重獲寵愛,而初曦又是大夏的重臣,西梁帝尚且禮讓三分,吃穿用度上自是不敢怠慢,極盡奉承恭敬。
吃了飯回到寢殿,奶孃已經餵過如意,小姑娘吃飽又睡覺了。
初曦看的驚奇,“她每天都是這樣睡?”
上官南笑笑,“是,她還太小,偶爾醒來會玩一會,大部分時間都在睡。”
她坐在床邊為如意整理衣服,語氣溫和,動作輕柔,初曦懶懶倚著床柱看著,挑眉笑道,“你竟然會做這些,若是以前有人告訴我,我肯定不信。”
“之前也不會做的,搬到靜心苑後,沒有下人,我不做,誰又能幫我,慢慢的,自己都學會了!”上官南靜靜的說著,或者,沒有愛情以後,如意成了她全部的依託,母愛總能是使人堅強。
兩人許久不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說,倚靠在矮榻上,初曦說了這將近兩年發生的事,包括李南泠、包括沈煙輕的婚事,小璃的身世,還有那場宮變。
說到李南泠時,上官南目中生了幾分冷意,“那個女人,之前我就覺得不對,但也沒想到竟這麼狠,她也真是傻,魚楣自己都沒能嫁給夏恆之,又能幫她什麼?”
初曦不願再提她,淡笑而過。
燭火幽幽,秋夜清寂,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初曦起身去隔壁暖閣歇息,臨走時,回頭道,“上官,待你父親被救出來,你就帶著如意和我一起回大夏吧。”
上官南垂眸片刻,抬頭道,“我會考慮。”
見她如此,初曦心中微沉,到了現在,被辜負,被欺騙,上官對那人也許已經寒心,卻終究沒有徹底死心,否則為何還要猶豫?
情之一字,是每個人的在劫難逃。
初曦笑笑,“晚安!”
☆、253、破鏡再難圓
次日一早,初曦兩人剛用過早飯,宮侍便進來稟告,皇后來了。
初曦和上官兩人對視一眼,起身迎了出去。
遠遠的,便看到皇后在一眾人的簇擁下正款款的向著正殿走來,身著芙蓉色繡金鳳碧霞絡紗裙宮裝,頭戴紫金鳳銜寶玉金冠,妝容明豔,光鮮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