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抿緊了嘴只拿眼直勾勾的望著黑三郎。
被青衣那雙翦水秋瞳一眨不眨的看了片刻之後,黑三郎笑嘻嘻的表情略一停滯,視線也開始不自覺的遊移起來,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去看青衣的眼睛。彆彆扭扭的與青衣僵持片刻之後,他終於咬牙正視青衣,一張小臉險些鼓成個肉包子。
“什麼阿兄我是不會帶你去見他的。”黑三郎氣鼓鼓道,“那個傢伙好生討厭,你肯定也不會喜歡他的,見了也是平添煩心事而已。”
“嗯?”黑三郎的話著實出乎青衣的意料之外,她只是為昨夜黑三郎未曾現身的事情覺得憋屈而已,不曾想黑三郎會這麼說。
“什麼阿兄……”青衣一頭霧水的嘟囔到,“誰要去見他了?”
“你這麼滿懷期待的望著我,不就是想讓我帶你去見他麼?”黑三郎語帶酸意道,“原來你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想著他,這會兒知道有個兄長之後,你肯定會想要見他的,凡人不都是這樣麼?”
青衣被黑三郎那莫名其妙的言論弄得有些無語,啞口無言的半響之後,她脫力的搖了搖頭,那點子不忿瞬間就被無奈取代了。
“也不曉得是哪裡來的兄長,我光是想想就覺得心悸。”青衣認真道,“我雖不記得,但想來那兄長與我有些不對付。再者,聽那紫藤花妖之言,總覺得還是不見為妙。”
“不見才好!”黑三郎頓時又高興起來,近來他看青衣是越看越喜歡,只恨不得把她變成小小的一隻日日揣在懷裡隨身帶著,但顧忌青衣會不高興,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這會兒見青衣明確表示不會去見那勞什子白衣人,他便十分歡喜。
青衣見黑三郎笑得臉頰上酒窩深深,著實可愛,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笑到一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昨夜黑三郎明明就沒出現,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正疑惑,黑三郎又高高興興的拿起那紫藤花,很是認真的別到了青衣的髮間,末了可惜道:“本來還說多摘些紫藤花做菜,誰知那紫藤蘿這般不中用,只開了一天不到就謝光了。”
一提及那紫藤蘿,青衣便想起那紫藤花妖的委託來,再瞧這半籃紫藤花,便有些心虛起來。
為安心,她特意拉了黑三郎出去。
果不其然,昨日還開的熱烈的紫藤花如今一朵都看不見了。披蓋青草的大地之上,只有一條巨大的蛟龍靜靜的趴伏在那裡。他的龍身上整潔閃亮,青藍色的龍鱗在朝陽的光輝下散發出耀眼的微光來。
雖然知道那紫藤花妖已死,但青衣沒有想到它死後竟是一點痕跡都不留,若不是那籃子紫藤花,只怕她會將前兩夜的事情當做清夢一場了。
“這般生離死別,也不曉得它那位郎君是否知曉。”不覺有些哀傷的青衣忍不住嘆息道,“它所託之事,現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倘若告知對方花妖的死訊,對方定要傷心;若不告知,永遠懷抱著一個虛假的希望,又太過哀悽了……”
“紫藤蘿原就是為情而生,為情而死的種族,如今它為情而死,也算無憾。至於那個凡人——”黑三郎不鹹不淡道,“在他們分別之時,自然也是有所覺悟了。你無須為他們傷感。”
鬢角的紫藤花猶散發著醉人的香氣,回想起昨晚那波濤洶湧的花海,以及紫藤花妖至死不渝愛意,青衣微垂眼簾,滿腔悵惘皆都化作一聲嘆息。
“好景不常在,今年的花信已過,再要觀此美景,不知要何時了……”
☆、118|6。8
“嗷嗚嗚——”
野狼的嚎叫聲遠遠傳來,一身勁裝的方舟腳下不停,手卻是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腰間的那把劍。
今夜當是個晴朗的好月夜,月如彎鉤,繁星點點,清冷的月光將腳下的大地照的明晃晃的。
他繃緊脊背,一路走一路仔細的傾聽周圍的細碎聲響。透過周邊那緩緩靠近的粗重呼吸聲,他明白,是時候動手了。
伴隨著野獸突襲的吼聲,他迅速揮動右臂,利劍破空的聲音簡短而有力,只一劍之後,他反手偏轉劍鋒,卻是收劍回鞘了。
幾滴猶帶著熱氣的血滴劃過黑暗的夜空,最終落地融入了那肥沃的土地之中。
連續趕了三天路的方舟小心的將肩頭的包袱往上提了提,接著他抬頭看了一下空中的彎月。
距離天中,還有一步之遙。
自那殘暴獵妖的一行人出現之後,西山妖心惶惶,別說瞎轉悠了,竟是連夜路都有些不敢走了。是以這幾日客棧裡的妖怪們不是住店,就是成群結隊,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