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季琦割斷了妖獸的脖子後就將匕首用手帕擦拭乾淨後收了回去,然後她一派自然的回到青衣身邊的座位上坐下。
僕從們用勺子將妖血分別盛入白淨的瓷盅中,然後又一一的送到了在座的人面前。
青衣盯著面前白瓷盅半天沒有動作,不久前溫玉給她的那盞妖血的味道她仍是記憶猶新,這會兒對著相似的白瓷盅,她的胃便有些止不住的翻湧起來。
眾人皆都默默的看著季父沒有動手,直到季父帶頭飲下那盞妖血之後,他們這才爭先恐後的端起白瓷盅痛痛快快的喝了個乾乾淨淨。
季琦一直都在關注青衣的神情舉止,她見青衣對著妖血直皺眉,便知青衣離家久了,很多季厘國人該有的特點都已消失了,以至於對生飲妖血這種瑣事都有些牴觸起來。
身為青衣的姑姑,季琦暗覺自己責任重大,於是她沉了臉嚴肅道:“我們身為季厘國人,若要生存,唯有食妖一條路可走。殺生求存,原就是條遍佈血腥的道路,我們既奪了它們的性命,自然就要對它們的血肉多加珍重。新鮮的妖血靈氣最足,待到熱氣一散,便無甚效力了。且這頭由山林異氣所化的魑魅,乃是你爹爹辛苦抓回來的,你還是趁熱喝了,莫要浪費。”
青衣被季琦說的心生羞愧,再小心的環顧四周,見眾人都已飲盡,唯有自己面前的白瓷盅還是滿的。
猶豫不決的將白瓷盅捧到了唇邊,她復又看了一眼季父,見季父一臉鼓勵的望著她,於是她一咬牙,只當自己在喝苦藥,就那麼仰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132|130。120。6。8
季父見青衣把那一盅妖血灌下去後立馬就皺了一張臉乾嘔不止,便體貼的將邊上的清水遞給了她。
“覺得難喝?”季琦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只是斷的久了,以後常喝習慣後就不覺得難喝了。”
青衣一聽這話,頓時就覺得天昏地暗起來。想她前幾年在客棧的時候,從來沒有嘗試過喝妖血吃妖肉,食的多是五穀雜糧,也不曾見身體出什麼問題。想來她體內有一半的凡人血,所以飲食也偏向凡人,對於妖血妖肉也是無可無不可的吧?
如此一想,她自覺離開此地後無需再食妖,便又悄悄鬆了一口氣。
那頭被放幹了血的魑魅的使命尚未完結。就在青衣飲妖血的時候,那邊的僕從就已經磨刀霍霍的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了。
普普通通的一把菜刀,在那兩個僕從手中使喚起來簡直如同神兵利器一般堅不可摧。他們手下飛快的挽著刀花,那刀鋒到過處,魑魅的皮肉便自動脫落下來,連滴血都不見。剝落的皮肉下,是肌理分明的粉色嫩肉。他們用了鬼斧神工的技藝,將那些肉一片片薄薄的割下來,然後又整整齊齊的碼在白瓷盤子裡。
如同妖血一樣,這些生肉片,他們也是一份一份的分別送到眾人面前。
這回青衣感覺頭皮都要麻掉了。
血這東西,好歹可以騙自己是苦藥一口灌下去,一時難受忍過去也就罷了。肉這東西……總不好直接吞吧?
青衣握著筷子,只覺那筷子足有千鈞之重,手腕抬都抬不起來。但對著那看似和善實則嚴厲的季琦,她還是勉強擠出個乾巴巴的笑來,連忙貌若乖巧的夾起了一片肉片。
季琦見狀便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偏頭跟旁邊的人說起話來。
青衣盯著自己夾起來的肉片一臉糾結,心中爭鬥數息之後,她還是咬咬牙將肉含在了嘴裡。
許是因為這魑魅是山林異氣所化出來的,是以它的肉也如輕煙雪花一般入口即化。微帶腥甜的肉汁順著喉嚨緩緩往下淌去,那滋味當真是……非一般的*……
青衣連忙灌下一杯清水,只是那種腥甜仍在口中揮之不去,就是灌再多的水,也清除不了。
剛才吃的還只是一片肉片而已,她需要消滅的肉片還足足有一碟子。只是想想,青衣就覺得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但……遲早是要吃的,還不如一口氣吃完了,省的多遭罪了。
誰知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後,再低頭準備去夾肉片,就發現自己面前的碟子上乾乾淨淨的一點肉絲也沒有了。
難道是化成霧氣消失了嗎?青衣驚疑不定的左右環顧,完全不明白她碟子裡的肉怎麼就不翼而蹤了。
不料一轉頭,她就看見季父面前的碟子裡的肉片胡亂的堆在一起,彷彿才被人用筷子夾過一般。
季父正夾著一片肉片準備吃,見青衣一臉呆愣的望著自己,他便對著青衣寵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