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那個名叫離歌的少年!
離歌……離月歌……
呵……原來如此麼?原來自己的那一槍,不是終結了他的生命,而是讓他也如自己一般,穿越千年而來,到了這陌生的異世?
不得不說一下,鳳傾本是靈魂穿越,此時的容顏和前世的大不一樣的。而離月歌,卻跟鳳傾記憶中的容顏一模一樣。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曾經兩小無猜的兩個人,卻沒想到,再相見早已經物是人非,轉眼滄海桑田。
離月歌與花鈴並肩離去,緊跟而來的是長年累月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金夏國國師璇璣。天青色道袍略顯肥大,隨著走動搖曳生姿。輕紗下的面容若隱若現,好似水中望月霧裡看花,讓人看不清楚。
君憐卿想起之前對璇璣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留意。可是,這一次,他卻失望了。因為當璇璣不疾不徐地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那種奇妙的熟悉之感,再也找尋不到。
君憐卿有些怔然。他看人向來很準,可是這個璇璣卻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個人,給他的感覺卻天差地別。
目送璇璣離去,君憐卿不著痕跡地收回暗自打量的視線,心下有著淡淡的疑惑。抬眸想要對鳳傾說一下自己的疑慮,卻發現她臉色煞白,眼底死灰一片,明明空洞的視線,卻似乎在固執地盯著某一處。
順著鳳傾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離月歌高大頎長的身影。
心底驀地慌亂,阿傾,她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還和西門青又打又罵的,怎麼這會兒竟是這樣一副悲痛絕望的模樣?
“阿傾,你怎麼了?”君憐卿下意識地握住鳳傾的手,平日裡溫潤柔滑的手此刻一片寒涼。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即將失去的恐慌湧上心頭。大手不由得收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心底的不安。
“阿傾,你別嚇我。”君憐卿湊近鳳傾的耳邊,沉聲說道。聲音很輕很輕,氣氛卻分外壓抑。
這樣死氣沉沉的鳳傾讓他覺得心痛難抑。他見過張揚的她,見過邪惡的她,見過單純的她,見過嗜血的她,見過慵懶的她,見過妖嬈的她……卻唯獨不曾見到過這樣了無生氣的她。
似乎是聽到了君憐卿的呼喚,鳳傾總算是神魂歸位。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君憐卿,嘴角扯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容。“怎麼了?你叫魂呢?”
卻是再也不肯施捨一個眼神到離月歌的身上。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敢去看。她怕自己會一時衝動,忍不住直接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大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她呢!難道她不夠好麼?她是那麼的信任他啊!
垂眸自嘲一笑,鳳傾自欺欺人地想,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呢?三年前,那個皓月國的太子不過是生了一場大病而已。病好了之後,也許仍舊還是原來那個人不是麼?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她自己一個人穿越時空就已經足夠驚世駭俗匪夷所思了,怎麼可能那麼巧,連他也一起穿越了?甚至還穿越到了同一片藍天之下?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也穿越了,誰又能保證他一定能穿越到這一片時空?就算是同一片時空,說不好卻是換了一張臉呢?
鳳傾素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卻唯獨對離歌的背叛一直以來都耿耿於懷,即便是穿越到了這個異世,只要想起來曾經遭遇到的背叛,就覺得心如刀割。
如果不曾相遇,也許曾經的傷痛便會隨著時間淡忘。如果不曾重逢,留在心中的記憶或許只剩曾經的美好。
可是,造化弄人,老天爺偏偏還是讓他們遇到了。即便,只是再見到那張一模一樣的容顏,也足以勾起那些曾經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不堪回首的記憶。
看到君憐卿眼底的不解、憐惜和恐慌,鳳傾心口一窒,迅速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壞笑道:“親愛的,你不會是想我了吧?跟你說喲,現在可是不行呢!你看那麼多人在看著我們。唔,等回去了,爺一定好好疼你。”
君憐卿驚訝於鳳傾的忽然轉變,卻也聰明得沒有點破。有些事情,的確不適合在這樣一個場合說。不過,就這樣被她當眾調戲,他多少有幾分不自在。他扭了扭下巴,試圖掙脫開來。
“阿傾,別鬧了。”君憐卿有幾分無奈,眼底還有幾分寵溺。
鳳傾倒是難得好說話地鬆開了對君憐卿的鉗制,撇撇嘴,咕噥道:“真虛偽。明明臉皮厚得堪比城牆,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多麼純情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