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吃醋。如果可以,我恨不能你三尺之內,連一隻公蚊子都不準出現。可是,我知道,愛情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緊,流失得就越快。我不想有一天,我的愛讓你困擾,甚至因此想要逃離我。那樣的結果,不是我所能承受得了的。”
“傾傾,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白駒過隙,人間百年,不死不休即是永遠。
君憐卿的聲音多了幾分認真和祈求,他雙手捧著鳳傾的臉,固執地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逃離。他的眼神是溫柔的,他的行為卻是霸道的。他眼底的溫柔足以將人融化,溺斃,讓人不敢直視;他手下的力道卻執拗得讓人一顆心生疼。
有那麼一瞬間,鳳傾恍然間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不曾改變過,高傲,霸道,聖潔如仙,卻又獨獨為了她,放下了驕傲,放下了尊嚴,甘願做一個平凡的男人,學會了吃醋,學會了撒嬌,學會了耍賴,學會了沒臉沒皮。
心口突如其來地一窒,鳳傾知道,自己無形中傷害了這個深愛自己如生命的男人。在她隨心所欲調戲別的男女的時候,在她為了別的男人憂心忡忡的時候,在她的目光落在別人身上的時候--
其實,她何嘗不是在肆意揮霍著這個男人的愛。
“對不起,我素來隨心所欲慣了,在我想著別的男人的時候,從不曾考慮過你的感受。只想著,你是個愛吃醋的醋罈子,卻不曾想過你為何會吃醋。”
鳳傾任憑君憐卿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鳳眸與他靜靜相望。是她沒有給過他安全感,這才讓他患得患失。而他卻又因為愛她,不斷忍讓,包容,用厚厚的繭子將他自己包圍起來,不讓自己內心的不安流露。
他用一腔愛意包裹住他的心,把她放在心中最正中的位置,一層一層地裹上去,只為她跳動,只為她鮮活,任由時間蒸發水分,任由時光磨光稜角,直到,他的心成為一顆絕世的琥珀。
他留給她的是純透的愛,她回與他的卻是不安和彷徨。
無聲輕嘆,鳳傾心中忍不住在想,如果換位思考一下,她是絕對無法容忍君憐卿在烈焰包圍的危機關頭,跑回去救別的女人的,尤其那個被救的人還很有可能是敵人。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她都接受不了他的目光為了別的女人停留。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該知道,我要的,永遠都不是你的道歉。”君憐卿微微低下頭,額頭抵著鳳傾的額頭,親暱地蹭了蹭。
“我知道,你接近仇七,也是想要為了我拉攏他。但是誠如你自己想到的,今夜的事情的確存在蹊蹺。我們不能保證,這不是劉致遠和他所演給我們看的苦肉計。”
“我只是不想你陷入任何危險之中,之前失去你的四個月,我過得生不如死,那樣的感覺,我這一生都不想再體驗了。”
“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再也不會一聲不吭地消失掉。就算是死,我也會在死之前通知你。”鳳傾傾身窩到君憐卿的懷中,喃喃地說著這人世間最不美麗的情話。
“傻丫頭,好端端地說什麼死不死的,像你這種貽害人間的禍害就該活個千年萬年的。”君憐卿卻不允許她輕易說出那個字,碧落黃泉,她生,他生,她死,他亡。
聽了君憐卿的話,鳳傾不知怎麼的,噗嗤一聲直接噴笑出來。“千年萬年?你以為你是烏龜還是王八?”
“什麼意思?”
“沒聽過一句話麼,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真要活個千年萬年,還不得成老妖婆了啊。”
“那傾傾也是世界上最美的老妖婆。”
“我是老妖婆,那你是什麼?老烏龜?老王八?”
“……”
夜涼如水,整個營地都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而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兩個天地間絕色天成的男女頂著兩張最為平凡的面孔,彼此訴說著最美的情話。沒有海誓山盟,沒有花前月下,有的只是兩顆更加靠近的心。
一張簡易的木床上,兩個相擁的愛侶,輕歌漫語,溫馨甜蜜,不去想家國天下,不去想朝堂紛爭,不去想撲朔迷離的陰謀詭計,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有誰再提起今夜的事情。
軍營正中央,劉致遠的帳篷裡。豪華的雕花大床上,兩具軀體如藤蔓一般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滿室的淫靡。
良久,劉致遠終於一臉饜足地沉睡過去,鼾聲震天。
聽著那震天響的鼾聲,翩然眼底閃過一絲嫌惡,但是又畏懼於劉致遠的淫威,而不敢輕易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