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這個時候,其中一間竹屋內,傳出來一道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既然來了,便進來避避雨!”話落,竹屋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露出來太皇太后鳳卓雅面無表情的臉孔。
花桃夭之前並沒有見過鳳卓雅的面,所以此刻見了並不知道眼前這位銀髮蒼蒼的老婦人其實就是金夏國那位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兮兮的太皇太后,也就是鳳傾的姑奶奶。他上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動作優雅恣意如行雲流水般唯美。“我等冒昧前來此處打擾前輩實屬無奈,若有打擾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嗯。”對於花桃夭的禮貌,鳳卓雅眼底流露出一絲激賞。這個年輕人不驕不躁,氣質雍容,端的是風度翩翩、倜儻風流,竟是絲毫不遜於她那苦命的孫兒君憐卿。
想到君憐卿,鳳卓雅的神情忽而又變得暗淡下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那可憐的孫兒如何了?一個人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等待死亡的降臨,應該是很淒涼很痛苦的吧,尤其是,明明知道,自己的死將直接將最為心愛的人推到別的男人懷中。
唉!冤孽!鳳卓雅忍不住幽幽一嘆。
鳳傾和仇七出去尋找君憐卿,鳳卓雅是知道的,她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而已。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隨意指手劃腳的。
“你是冰國小皇帝!”鳳卓雅開門見山,毫不避諱。
花桃夭微怔,驚雷四人聞言則立即警惕地看著鳳卓雅,一旦她有何不軌的意圖,他們將在第一時間衝上來與她拼命。
鳳卓雅輕嗤,“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嚇到我老人家可就不好了。人老了,不經嚇。”
花桃夭揮手示意驚雷四人暫且退下,不可莽撞,繼而微微一笑,對著鳳卓雅點點頭,禮貌中帶著幾分淡淡疏離。“正是。不知前輩尊姓大名?”能夠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想必這老婦人的身份不簡單!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沒有找到鳳傾之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陷入任何危險之中。
“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罷了,不足掛齒。”鳳卓雅雲淡風輕地回道。望著雨幕中面色不改風流依舊的年輕人,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如今生死未卜的君憐卿。她禁不住低低一嘆,身體退後一步,讓開房門處的位置,“外面雨大,你們有話,且進來再說吧。”
對於鳳卓雅的回答,花桃夭不置可否,眼前這位銀髮蒼蒼的老人家身份絕對不簡單。只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關係,他所關心的,惟有鳳傾一人而已。“多謝前輩美意,只是我等如今還有要事纏身,實在是不便在此久留。不知前輩可曾見過一男一女在附近出現?”
鳳卓雅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花桃夭,見他神色間有焦急和擔憂自然流露,心中竟是微微酸澀。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重重地點點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自然是見過的。”
花桃夭頓時喜形於色,他急急地上前一步,微揚的下巴線條優美,晶瑩的雨珠兒順著臉頰滑落,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欣喜和急切。“真的嗎?那他們在哪裡?我要見他們。”
鳳卓雅卻搖搖頭,“你來遲了。”
“什麼意思?”花桃夭不解,心中有個想法,他卻不願意直面。
鳳卓雅解釋道:“他們兩個人從懸崖上掉下來,傾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憐兒為了救傾兒,便耗盡自己畢生修為,設下定魂陣。這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他體內的無憂之毒爆發,無法控制,唯有坐以待斃。”
“你說什麼?君憐卿體內的無憂之毒,發作了?”花桃夭喃喃地重複道,得知自己的情敵有性命之憂,他心中絲毫欣喜也無,唯有更加沉重的憂思。若是君憐卿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的阿傾又該怎麼辦?“他們現在人在哪兒?我要見他們。”
鳳卓雅搖搖頭,眼底有幽光流轉。“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憐兒自知大限將至,在救了傾兒之後,便獨自離開了。傾兒醒來之後,見憐兒離去,情急之下,便出去尋找他。所以說,如今他們身在何處,我也不甚清楚。”
“……”花桃夭默,心口一陣一陣地揪痛。君憐卿為了救鳳傾不惜耗盡畢生修為,鳳傾又如何會放任他一個人獨自離去?他微微偏頭,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抬頭,語氣堅定,“前輩,我知道前輩定然知道他們的去向,煩請前輩將阿傾的行蹤告知於我,拜託了!”
說著,花桃夭竟是對著鳳卓雅深深地一鞠躬,神情堅定而虔誠,這突然的動作嚇壞了驚雷四人和煞、星、風、雲。
“主子?”驚雷四人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