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擦臉上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眼淚。
宗門,同門,以為最溫暖的地方,原來也可以冷默到冷血,可以狠戾到噬血嗎?
都死了。
“盧悅,既然恨了,為什麼還放過我?”
她抬頭,看向不在清朗,就要暗下來的天空,“為什麼?斬草除根,你不懂嗎?”
遠處傳來很輕的嗒嗒腳步聲,劉雨連忙在自己身上打了個淨塵術,站起身來。
“道友,在下樑輔有禮了。”
一個看上去,甚為老成的中年修士,在十步之外,便朝她拱了手。
“你是找我的?”劉雨甚為警惕,“在下一介散修,不知道友找我什麼事?”
“梁某是來感謝道友的。”梁輔一笑,顯得很是忠厚,“今日的賭鬥場,我是唯二賺了仙石的人。”
“噢?”
劉雨上下打量他,第二場結束時,她表現成那樣,還押她,這人不是瞎子,便是……看破了她。
“渥河大戰,在下得三千城幾位道友之惠,保下命來,今日在賭鬥場,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道友的劍,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劉雨的眉頭微攏。
她在殘劍峰呆了多年,雖不是殘劍峰弟子,可是看在盧悅的面上,楚家奇對她從不曾設防,看的多了,有些痕跡,倒是很正常。
“似曾相識?世上劍招雖紛雜,卻殊途同歸,似曾相識的多了。道友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道友是三千界域的飛昇修士?”
“……”
劉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
這人既然追到這裡,肯定已經查過了,否認沒意思。
“真是太好了。”梁輔原以為,不拿出證據,她總會跟他扯一會,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大方地認了。
“在下看道友的意思是不想去三千城,”他笑起的樣子,顯得很親和,“正好,我也是散修一枚,前段時間……”
他瞄了瞄四周,打出個結界,道:“前段時間,我發現了一張古仙地圖,一直在尋找得力的夥伴,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
劉雨盯他一瞬,聲音幽幽,“為什麼是我?”
“呵呵!這麼說吧,我對三千城修士,相對來說,要相信一些。”梁輔一幅記恩的樣子,“渥河一戰,梁某便徹底記住了三千城修士,不管他們平時什麼樣,危險關頭,最起碼,沒有任何一個,背棄夥伴。”
“……道友可能選錯人了,我都不打算去三千城。”
她想投仙盟,離三千城遠遠的,離那些曾經萬般信服的人遠遠的,直到有能力了,把該報的報回去。
可是,在外面打聽了一圈,卻發現,自己的血還是熱的,私仇私恨,在流煙仙子和某些人做的事上,顯得那般渺小。
三千城,哪怕她此生都不會踏入,也絕不容背棄。
加入仙盟,代表的可能是永遠的背棄,她做不出來。
劉雨很清楚,自己的心很小很小,在勢力紛雜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是害人害己。
所以,她唯一能選擇的,還是散修之路。
好在,當了這麼多年的散修,有經驗了。
打不過,逃;逃不了,拼;拼不過……,塵歸塵,土歸土,反正是人都要走那麼一遭,此生能活到現在,是撿的。
“不不不,去不去三千城,跟道友是不是守信守諾之人,完全沒關係。”梁輔顯得異常真誠,“據梁某所知,凡是三千城的飛昇修士,流煙仙子都有特別優待,天幸圖以一當十的修煉速度,更不是一般人能放棄的。”
“……”
劉雨心下一跳,面上雖不動聲色,卻更警惕了。
在修仙界混了這麼久,天上掉餡餅的事,都代表了大危機。
三千城看上去蒸蒸日上,可是盧悅四人還是被弄進了憶埋絕地。
是個人,都會有一二仇敵,更何況,一方新崛起的勢力?
經歷過逍遙門起落的劉雨,百分百肯定,這人是想從她身上圖謀什麼。
“我缺一個夥伴。”梁輔不知她所想,還是笑咪咪道:“而道友的出身讓我放心,今日在賭鬥場裡的表現,更代表了道友的戰力。所以,在下想請道友,一起去探尋那張古仙地圖上的藏寶地。”
“如何……分成。”
“哈哈哈!”梁輔大笑,“地圖是在下的,我七,你三,文道友以為如何?”
“成交!”
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