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妻子部屬一網打盡了。”說著大笑起來。
蒙鹽掃了一眼,心裡一緊,面上不顯,仍是冷著一張臉,道:“想必是秦人不服劉邦管轄,又有人趁勢要富貴,打著從前秦二世的招牌起事罷了。”
項羽聞言,瞥了蒙鹽一眼,重瞳微沉,卻是道:“若說是尋常人趁勢要富貴,他如何能糾集這許多兵馬?”
蒙鹽垂眸,假作不解,手心沁出了汗水。
項羽微微沉吟,卻是森冷道:“莫不是那小皇帝?可恨!”他一拳砸在案几上,怒道:“當日就該屠盡咸陽城中孩童!若不是虞姬她……”
若不是虞美人心軟求情,咸陽城中如今一個孩童都不得見了。
其實大軍政令,豈是虞姬一個柔弱寵姬所能改變?
雖然此時行軍,常有屠城,但是所謂的屠城,多半就是殺光城中青壯年男性。剩下的婦人是擄掠走,與珠寶一樣的資源;而老人孩童則不足為懼。
若是下令屠殺一城孩童,縱然是項羽自己人中也頗有微詞。
所以此事才不了了之。
但是現在後患顯露出來,總要找個人去怪罪的。
而自古以來,中國的女人便是上好的替罪羊。
亡國的是男人,捱罵的卻是“紅顏禍水”。
蒙鹽聞言,緩過一口氣來,淡聲道:“若是那小皇帝,倒也難成氣候。”
項羽怒道:“著實叫人惱恨!”
項羽近來,處處不得意,情緒一直很糟糕。
齊地好不容易平定了,可是當地黔首也真是硬骨頭,又有個田橫重新撐起了齊國,跟他作對;劉邦賊眉鼠眼,可恨鴻門宴留了劉邦狗命,如今也跟他作對;現在又來一個不知真假的秦王……
蒙鹽以進為退,道:“項王可需我趕往秦地?我對秦地,總是熟悉的。”
項羽煩躁地擺手,道:“你就跟著我往西,先把敖倉給佔了。”他捉起楚戟,道:“來,跟我戰一場!”
月夜下,倆人打到大汗淋漓。
最後當然還是項羽贏了。
項羽這才覺得出了一口鬱氣,攬著蒙鹽,笑道:“阿鹽,你還是差了幾分火候。”又指點他道:“出戟的時候用腰力,不要用手腕——否則現在不顯,將來半根胳膊都要廢掉的。”
他語氣中是一如既往的自負,可是卻也滿是誠摯的關切照拂。
蒙鹽垂眸應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夜,蒙鹽帳外山頭,笛聲嗚咽,與金烏同墜。
有那麼一瞬間,蒙鹽想要回秦地去,也許是思鄉,也許是……
可是隨後胡亥的告天下諸侯書一出,蒙鹽便知道,這場戲還需他演下去。
這是皇帝的意思,也是故國的需要。
告天下諸侯書中,胡亥把蒙鹽、項羽、章邯訂在一塊,統一看作了仇敵。
章邯如今在廢丘趴著。
原本劉邦東進,是要攻打章邯的。可是恰好胡亥歸來,劉邦一合計,他幹嘛損耗自己的人,去給胡亥降服叛將呢?
所以劉邦就繞開了廢丘,沒管章邯。
胡亥當時全部兵力都給了韓信,也沒管章邯。
劉邦和胡亥都不管章邯,章邯卻也並不主動出擊,只是趴在廢丘。
經了新安十萬秦軍之死,章邯整個人都有點頹了,又被劉邦奪了封地,便只好趴著,看項王下一步的舉動再行事。
隨著秦漢聯手,有關這位歸來秦王的訊息卻越發稀少。
不只是項羽,便是其餘諸侯派去打探內情的斥候,也都無功而返。
這秦王深居簡出,能見到他的,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
可是有一則卻是大家查實了的,那就是圍聚在這位秦王身邊的眾位大臣,如李斯、馮去疾、趙高等人,卻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真人!
一時間,眾說紛紜。
一派認為,如果不是真的皇帝,怎麼能讓這些大臣歸心?
另一派則認為,秦末之時,大權早已旁落於重臣手中。昔日有趙高李斯沙丘政變,焉知今日不是故技重施?更何況張耳、陳餘數次立趙王的事情也過去沒多久,這年頭的王許多都只是個幌子了。
不管外界怎麼猜測,蒙鹽只咬死了秦二世已被他殺死在淮水中。
可是項氏子弟對他群起而攻之。
要問為何項氏子弟如此恨蒙鹽,還要從制度上講起。
胡亥是偽裝起來的皇帝,仍是郡縣制,身邊的眾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