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魯元鬆了口氣,不用她主動提出來了,道:“你為這事兒生母親氣了?”
劉盈煩躁得一掀衣襬跪坐下去,道:“我不是生氣。”頓了頓又道:“起初我是生氣過,可我更多的是擔心。這事情若是給漢地的臣民知曉了,母親要如何自處?若是給旁的諸侯王甚至陛下知曉了; 母親會是如何下場?”
不只劉盈擔心,魯元也為之懸心。
姐弟倆正愁容滿面對坐無話,忽然皇帝身邊的侍女送了御賜的食物來。
“陛下聽說太子妃娘娘這兩日不思飲食,特意賜了這開胃好消化的棗泥薯蕷糕來。”那侍女道:“陛下還說,若是身體不適,切莫諱疾忌醫,早日請太醫來看過為妙。”
魯元接了賞賜,心中溫暖感激。
因母親私通一事,魯元這兩日的確吃不下飯,沒想到這等小事兒,陛下竟然都關切到了。
魯元拿定了主意,對劉盈道:“走,我們去找陛下。”
“找陛下?”
“正是。而今天下,只有陛下能治母親的罪——只要咱們在陛下那裡過了明路,母親此事,便無人敢置喙了。”
“可是,姐姐怎麼知道陛下不會治母親的罪?”
“你信我。”
胡亥沒料到一碟棗泥薯蕷糕招來這麼一段公案。
呂雉與審食其私通之事,早已有人密報於胡亥。
但是胡亥沒想把這事兒給挑明瞭。
聽完魯元和劉盈的傾訴,再看這對姐弟惶恐羞慚的模樣,胡亥失笑,道:“朕當是什麼大事兒呢。怕朕治你母親的罪?王太后何罪之有?你們父親已經過世多年,王太后此舉,也是人之常情。”
他沉吟道:“若說不妥,便是非婚而有婚姻之實,觸犯了律法。不過王太后身份特殊,若要再婚嫁,就太過引人注目了——而且與那審食其也不甚般配……”
魯元和劉盈原是來找皇帝寬恕母親罪過的,萬萬沒想到皇帝兩句話說到母親再嫁一事上去。
劉盈連連擺手,道:“陛下,這、這不成的……”
魯元也道:“還沒問過母親的意思……”
呂雉當然是不肯與審食其行婚嫁之事的。
劉盈漢王之位是從劉邦給傳下來的。
如果呂雉再嫁給了審食其,那麼她在政治上的身份就變得尷尬起來。
況且審食其作為寂寞孤單時的慰藉可以,但是要作為王太后的再婚物件,那就太不夠格了。
胡亥也只是隨口一說,安撫姐弟倆,笑道:“行了,都放心,這事兒朕不追究。”見他倆還有些惴惴不安,又道:“朕保證,也不讓旁人追究——好了?”
魯元和劉盈沒料到,自己覺得山一般重的大事兒,在陛下這裡只輕描淡寫兩句話就揭過了。
好似壓在胸口的重石有人接過去了一般,魯元和劉盈姐弟倆,都覺得鬆了口氣。
呂雉縝密周詳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在私事上鬧了這麼一出笑話。
好在疑似有孕只是虛驚一場。
皇帝的寬容,讓魯元和劉盈放鬆下來。
劉盈卸去了心理負擔,再面對母親時,態度也和緩了;並且對皇帝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就像姐姐魯元所說,陛下是個和善寬厚的人。
按說這事兒呂雉應該感激皇帝。
然而陰私之事給外人知曉,尷尬與羞恥讓呂雉心中微妙得警戒起來。
不過審食其一事也算是過了明路。
漢地大臣對此“不聞、不問、不看”,對手段狠辣的王太后的私人生活,不敢擅自評判。
與此同時,楚王韓信、長沙王吳臣已經在前往咸陽覲見皇帝的路上,與他們一同而來的,還有兩國封地一年的稅金。
叔孫通擬定的新爵秩官職系統,已經最終確定,開始實施。
政體、官制、舉薦、賦稅、兵役、刑法,光復五年後,大秦的社會秩序逐漸步入正軌。
境內的秩序逐漸穩定下來,越發顯出北地的騷亂刺目來。
沒到年末之時,冰天雪地,便是胡人南下擄掠之時。
雖然朝廷與匈奴有議和協議在,甚至每年送財物入胡,然而這只是保證冒頓不會率大軍來作戰而已;小股不斷的侵擾,越到歲末便越是猖狂。
喜歡儲蓄過冬的農耕民族,便是鄰居遊牧人天然的倉庫。
只要他們想要,就要南下來搶一搶。
與胡地接壤處的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