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太師這是又打算倚老賣老逼迫父皇了麼?”楊夢塵冷冷打斷卓太師:“自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卓太師身為臣子,既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盡心盡責為帝王和朝廷做事,同時還要謹守本分,而三代帝王給了你無上榮寵,你卻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甚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來,你該當何罪?”
“老臣……”
卓太師急於辯解,可惜楊夢塵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難道本王妃說錯了麼?暫且不論其他,單說今晚之事,你明知此次宴會意義重大,居然縱容卓小姐惹是生非,事後不知及時悔改和彌補,還得寸進尺,無理取鬧,你且說你有沒有罪?”
卓太師頓時雙眼發黑,身體搖搖欲墜,真想暈倒了事,然而他不能,否則卓家將罪責難逃,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啟奏皇上,宸王妃說得對,老臣未能管教好孫女,從而讓東楚蒙羞,老臣深感有愧,如今老臣年事已高,無法再勝任太師一職,求皇上恩准老臣回家頤養天年。”
該死的老東西,居然以退為進擺朕一道,朕豈能如你所願?
皇上內心怒火萬丈,表面卻很真誠,站起身,走到卓太師面前,伸手扶起他:“太師言重了,朕和社稷都需要太師,太師可不能就這樣撒手而去啊。”
“皇上隆恩,老臣實在……”卓太師心裡萬分得意,但老臉上一副羞愧難當的模樣。
楊夢塵走到皇上和卓太師身側,龍玄墨自然是寸步不離。
看到楊夢塵前來,卓太師眼中劃過一絲噬骨恨意,身體還故意顫了顫,表情恭敬中帶著幾分害怕。
將卓太師的恨意看在眼裡,楊夢塵唇角微揚,一縷冷誚稍縱即逝,朝皇上福身行了個禮:“啟稟父皇,天下人皆知父皇最是愛惜和禮遇人才,而卓太師歷經三朝,對政務知之甚詳,父皇可不能恩准卓太師回家頤養天年,如若不然,朝廷就少了一位股肱之臣。”
“九兒言之有理,朕這不是正想辦法留住卓太師嘛。”瞧見兒媳意味深長的眼神,皇上想了想便明白過來,於是順著兒媳的話說。
前一刻還咄咄逼人,轉瞬又誇讚他,不說卓太師,眾人也想不明白宸王妃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站在愛妻身邊,龍玄墨抿著唇一語不發,無論愛妻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全力支援。
楊夢塵微笑著好心建議道:“只是卓太師畢竟年事已高,恐怕不能每天那麼早參加朝會,父皇不如給卓太師一個恩典,允許卓太師每隔三五天參加一次朝會,還有再安排兩個官員協助卓太師,這樣卓太師就不會那麼辛勞;
另外卓小姐年逾十七,應該為攪亂宴會負全責,父皇理該嚴懲;
而卓太師事務繁忙,精力有限,即便管教孫女不嚴,父皇也小懲大誡即可,倒是卓小姐的爹孃,未能管教好女兒,導致卓小姐做出有損國威之事,當嚴肅懲處以儆效尤,省得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兒媳是東楚子民,更是皇家媳婦,自當全力維護東楚的國威和聲譽,故向父皇提一些建議,最終當然要由父皇定奪!”
“九兒的提議甚合朕心!”皇上故意沉思片刻後點點頭:“以往確係朕之疏忽,即日起,朕特准卓太師每隔五天再上朝議政,著方誌謙和董文成協助卓太師處理政務,另卓太師管教孫女不嚴,就罰俸半年;
卓玉林(卓小姐之父)夫婦教女不嚴,革去工部侍郎之職和二品誥命,閉門思過;
至於卓小姐,公然擾亂宴會,做出有損國威之事,罪不容赦,來人,將其押入天牢擇日問斬。”
龍玄墨和楊夢塵齊聲道:“父皇聖明!”
無論眾人有何心思,此刻也紛紛跪地高呼,對這位宸王妃充滿敬畏和恐懼,不過三言兩語就重創了權傾朝野的卓太師和卓家,還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加上皇上疼寵,宸王愛重,誰也奈何不得。
某些朝臣有心想彈劾宸王妃干政,可惜宸王妃當眾言明只是給皇上提一些建議,而皇上又說宸王妃的建議甚合其心,他們沒有理由再彈劾宸王妃。
卓太師和卓家人氣得想吐血,表面上卻還要‘真摯誠懇’地磕頭謝恩,他們心裡再惱恨再不甘又能如何?是他們自己將把柄遞到皇上手中,皇上沒有趁機誅他們九族已是天大的恩德,他們還能怎麼辦?總不能謀朝篡位吧?別說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有,也師出無名,最後還要永世揹負亂臣賊子的罵名。
看了看面色灰敗,目光陰狠的兒子,卓太師滿心淒涼又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