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瀝莣花的形態時吸走的精血太多了,在落入第一城的中途中溢了出來,漏了幾滴血,滴入一個嬰兒的身體裡。而嬰兒身體最為純粹乾淨,便將血完全淨化,吸收成了純粹的幻力,因而使費雷斯以為他們有血緣關係,以為他是自己弟弟,將他抱了回來。
蔣念看著豆豆睜開眼睛,便將面具從他臉上摘了下來,那個面具一沾上她的手,立刻化作了齏粉,落在地上,形成小山包一樣的銀色粉末,那是裡面的金屬鋨。
豆豆有些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齏粉,把手伸過去仔細地摸了摸,想要把它抓起來,使得手上沾了無數粉末,半天他才看向蔣念,語氣心酸:“主人……”
蔣念蹲下去看著還盤著腿說完豆豆,勸慰他:“放心,你還不是傀儡,你只是受了瀝莣樹魔性幻力的影響。費雷斯離經叛道,又極度唯我,瀝莣花就算沒有當初意外散落了它,它自己也會脫離瀝莣樹的。因為作為瀝莣樹的附屬卻有自我的意識,所以離開時候吸走了瀝莣樹的大半幻力。相信我,瀝莣樹的現在的能力已經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你們了,你們只是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應該守護瀝莣樹,而不是真的把瀝莣樹看成了神。”
豆豆有些迷茫地看著蔣念,突然兩滴清淚在眼眶裡聚集,突然落了下來。然後他慢慢站了起來,身體抖了兩下,一片灰敗之色。
蔣念垂下眼,把那些銀色粉末用風吹散,然後用手把他臉上的淚水抹去,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樣:“沒事了,乖。”
豆豆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了出來。他這一生為了一棵樹而活,這一生從來沒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人生,這一生為了一個機制的執行,失去了自己。如今這個真相多諷刺啊,只是一棵樹蠱惑人心的手段而已。
蔣念看著他,突然心軟了。她撫摸著他的後背,覺得這果然還是一個孩子,後背那樣柔軟,表情那樣真摯。
這一天豆豆哭了很久,直到累到昏厥到蔣唸的懷裡。蔣念繞著豆豆的頭髮,思考了很久。從到了這個世界,見到葉祈痕,到如今銷燬了這個黃金之眼。這些往事就像浮煙一般在蔣念腦海中閃現,直到她慢慢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瀝莣樹,那些花依舊美麗,花團錦簇,像是一個迷離的夢。
她把睡著的豆豆平放在了地上,慢慢走了出去。遠處的風景十分漂亮,天神殿的周圍永遠這樣漂亮,寂靜而平靜,似乎把這個世界所有的喧囂都隔絕在外。但是,誰到知道,這些都是假象而已。
蔣念眼中有些模糊,暈染了這片山水風光。然後她慢慢轉過頭,回頭看了一眼天神殿,順著來時的方向走過去,依樣畫葫蘆開啟了入口,然後離開了這片淨土。
出了天神殿,又是那口井底。蔣念閉上眼睛理清了思緒,確定現在附近沒有人,才一個起跳躍上了那口井。現在雖然是白天,但這是個青樓,所以此時非常安靜。她沒多想,也沒去找那個鴇母和青蘿算賬,徑自走回了自己的店鋪,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可是剛進門她就發現所有東西都被翻過了,弄得所有東西都四處散落,特別亂。
遭賊了?蔣念淡定地想著,鑑於她實在太有錢,而且這裡面又沒有什麼貴重東西。所以說雖然被偷了但她也並不是太在意,單純以為是自己走太久不關門,不進賊才怪了。
但她看著這地方太亂了,連個能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好退出去想找個旅館,走了沒幾步她卻很敏銳地發現隔壁的商鋪老闆都在看她,有些買東西的人也在看她,那些人的表情極為奇怪,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或者一棵搖錢樹。
她現在脾氣本來就不好,此時這些人的神情更讓她覺得火上加霜。於是她直接走向一個老闆,抓住他的衣領,惡聲惡氣地問:“你看什麼呢?”順手把一個旁邊想要走出去的夥計給抓了回來。
她眼神十分凌厲,加上釋放出去的幻神幻力氣勢逼人,那老闆立刻就慫了,苦聲說道:“小姐啊,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啊,是寒門門主非要我們這樣做的。”
“寒門?做什麼?”蔣念稍微鬆開了那個肥胖老闆的衣領。她實在是疑惑這跟韓翊能有什麼關係。
“門主說您是他們追緝的兇犯,讓我們一看見您就去給他們報告,一旦報道了您的行蹤必有重賞。但我們位低無權,沒有寒門的聯絡方法,所以我才讓我們夥計去報信的。”
蔣念看著那個嚇得不停發抖的夥計,鬆開了他,沒想到這傢伙是去報信的,難怪看著這麼鬼鬼祟祟。那夥計被鬆開以後立刻跑到了後面,再也不敢看蔣念一眼。
蔣念又掃了那老闆一眼,問道:“那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