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只怕何沸的算盤也是早早就打好了的,庶長子和嫡長女在手,無異於是最好的籌碼。
那隻手臂還堅定的阻擋著她衝進去的腳步,鈞晚冰不由得怒火中燒:“放開本宮,本宮才是皇后!”
她的氣質早就不是往日那般溫婉沉靜,鳳袍最外層的披帛已經在爭執的過程中,在肩頭搖搖欲墜,高聳的鳳髻也開始歪歪斜斜。那張潔白如玉的臉上,妝容分明已經花了,不知名的液體在臉上恣意橫流,一時,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皇后娘娘,保護您是末將的職責所在,所以,請恕,末將不能從命。”面前的男子沒有因為自己的聲嘶力竭而有所氣短,那伸出來阻攔自己的手臂,也是萬分堅定,不曾顯露出絲毫的猶豫。
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帶著滄桑卻十分矍鑠的聲音:“你這樣死命擋著她,她就越發的想衝進去,我妹妹的性子,我太瞭解了,看起來似乎很是溫婉,但實則,最是執拗。”
來人,是鈞仁臣。
鈞仁臣比鈞皇后大十五歲,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可遠遠望去,還是英氣不減當年,走進了便不難發現,其實這兄妹的面容二人也有幾分相似,只是鈞仁臣面部的線條更加稜角分明,眼中的神色更加深邃銳利,嘴唇是極薄的,似乎是無情冷血的象徵。而如今他臉上的表情,更有幾分必得志滿的神色。
他穿了一件明黃色的圓領長袍,雖沒有遒勁的五爪飛龍,但已經是氣勢逼人。
“兄長好快的訊息,這麼快就趕來平叛了。”
鈞晚冰試圖揚一揚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笑出來。
看著眉頭緊緊的皺著的鈞晚冰,她臉上的胭脂早已經花成了淡淡的水粉色,又在擦眼淚的時候被摸滿整張面龐,鈞仁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冰兒,兄長不信你不明白。”
“為什麼?”
果然,鈞晚冰還是明白的,鈞仁臣為什麼能在這麼快的速度就趕到了距離京都千里之遙的涼州?無非是因為他就是涼州兵變的策劃者吧,從派一個皇子到涼州開始,一步一步,早都計算的很好了。
“因為鈞家不能大權旁落,也因為你沒有嫡出的皇子。”
“更因為你的野心。”鈞晚冰的神色中,寫滿了決絕與絕望。
“冰兒,你比兄長更清楚,兄長比你的夫君,更能勝任這個帝位,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兄長,殷國,只怕早就滅亡了。”鈞仁臣還是很疼愛這個幼妹的,明明已經是兵變最後的關頭了,卻還肯在這裡苦口婆心的勸說鈞晚冰。
“那你也是篡權奪位,名不正言不順啊!何況,你怎麼能這樣做?這天下、這臣民,都是殷家的!”
鈞仁臣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冷哼了一聲:“天下是殷家的?笑話。江山本無主,唯能者居之。臣民是殷家的?更是妄言。誰能為百姓謀得實際利益,誰才配統領這些百姓!妹妹啊妹妹,兄長是要說你傻呢,還是痴情呢?”
“兄長,收手吧,妹妹會勸皇上不降罪於鈞家的。”
“兄長沒有退路,鈞家,也沒有退路了。你不過是皇后,就算他可以不降罪於鈞家,但以後的鈞家,還能再朝野立足嗎?”
“鈞丞相,從今天起,本宮沒有你這個兄長。”鈞晚冰竭力的咬著自己的牙關,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修長的指甲已經嵌到了肉裡,隱隱的能看到血絲。
那副將看著皇后面上的絕望,心底生出了寒徹骨髓的悲愴,不由得也想起了往事,他和鈞晚冰的相識,還要從自己被上官派到涼州城外去迎接皇后車駕開始。
因為涼州城近些年來的狀況,雖然不壞,但也說不上好,因此前來迎接皇后車駕入城的事情,實在不是好的差事,若是迎接不好,皇后許是會兩重罪責一併處置,只怕是會前程不保。唐璟瓊看著面色不善的上官,心下也是一片悲慼。
他已經二十七歲了,從軍十二年,卻一直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隨行軍,只因為他的性格太過於耿直,在上官面前也不會軟語相向,只怕如今這差事又要輪到自己頭上了。自己的父親死得早,卻是一個胸懷大志的書生,璟瓊二字都是堅硬的美玉,自己默默無聞十二年,也實在是辜負父親給予自己的厚望。
“唐璟瓊,本將想來想去,這個迎接皇后的事情,還是你去比較妥當。”
上官已經發話,自然是不用問為什麼的,這個差事就是是誰做,對於唐璟瓊來說,並不在乎,他只是為同袍之間的爾虞我詐心寒罷了。
若說涼州城裡面還能零星可見炊煙和人家,那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