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了點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是啊,的確不能傷了皇帝和哀家的母子情分,哀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這乾祐也只能有皇帝一個皇帝。你繼續說。”
“於是斂月趁著修甲之際,刺破了儷嬪小主的手指,本來奴婢想著,十指連心之痛錐心,儷嬪定會忍不住。可沒想到,奴婢正要叫太醫,卻被儷嬪小主攔下了,叫侍婢為她塗了自家帶來的玉肌膠。奴婢……奴婢終究是奴婢,而儷嬪好歹也是宮裡的小主,也不能公然違抗主子的意思,於是就……”
“於是就讓儷嬪安然無恙的侍寢了?”
“是……不過太后娘娘,奴婢也求了儷嬪小主的恩典,讓她放過了了斂月,也算替您保全了一個可用之人,也請……也請太后娘娘……看在……看在奴婢還算盡心的份兒上,也放過奴婢吧……奴婢願意自領罰俸。”彤史嬤嬤磕頭如蒜搗。
太后無力的擺了擺手:“好了,罰俸就免了,這事兒說起來也怨不得你,這也算是給了儷嬪一個下馬威,對了,哀家還有後招……這樣,哀家給你個將功抵過的機會,你可要?”太后眼波流轉,一點也不似年近半百的婦人的模樣,大多也是保養得宜的緣故。
“娘娘仁慈,奴婢定當盡心竭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啊。”
聞聽此言,太后又端起了榻桌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把茶盞遞給了典月:“茶涼了,去給哀家換一杯來吧。”。
看著典月的身影離開,太后用護甲輕輕叩擊著炕桌:“把今晚儷嬪受傷的事兒傳出去,哀家希望在明日的晨省上有人提起。”
“是,奴婢一定辦好。”
“辦得好,哀家不僅不記你過,還重重有賞。辦得不好,你便如它一般。”
說吧,拔下頭頂的玉簪,狠狠地擲在地上,“當”的一聲脆響,玉簪便摔成了幾段。
“是……是……”
“還有,這件事同頤寧宮什麼關係也沒有……”太后若有若無的看著自己的護甲,彤史嬤嬤膽寒的望著,心下懼意更甚。
“你退下吧,哀家也要歇息了。”
“是,奴婢告退。”
妙禧宮,連綺軒。
月色淡淡的,從花窗傾瀉而入,映照著屋中女子白皙的面龐,那面龐,仿若也鍍上了一層冰冷的意味。女子的釵環還沒有卸下,依例看去,是正六品貴人的裝束。貴人的衣著,本就因這位分不高而不能過分華麗,只是這位貴人的衣著,實在是太過素雅,絲毫不似宮中妃嬪,原來是選秀時的那位冷美人尹羨瓷。
“小主,小主……”從門邊快步進來的丫鬟焦灼地輕喚。
“什麼事啊海藍。”
“小主,奴婢聽說,今晚侍寢的儷嬪小主,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名喚海藍的小丫鬟滿臉難以抑制的興奮之色,似乎這樣的訊息能讓自家主子開心起來。自家主子實在是這次入宮的妃嬪中的一個特例了,就連比她位份低的妃嬪都至少有一個家生丫鬟帶進來的,可自家主子沒有帶一個丫鬟入宮,自己也是今日才從花房分到這連綺軒的,雖說跟的主子只是一位貴人,但也好歹升作主子們的貼身丫鬟了,倘若這位謙貴人來日飛黃騰達,自己的日子便也好過了。
尹羨瓷聽了,反倒低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海藍猶豫了一下,仍是繼續往下說:“小主,聽齊眉館的宮婢說,他們家主子的手指被扎傷了呢,差點侍寢不成……”
“這與我有關係麼?”尹羨瓷放下茶杯,斜睨了海藍一眼。
“小主,這怎麼沒關係,若是其他娘娘小主都不得寵,您才能長期得寵呢。”
那海藍沒有覺察到尹羨瓷臉色的變化,猶是自顧自地說著。
“出去。”尹羨瓷冷著臉,斜睨了海藍一眼。
“小主,什麼?”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我要歇息了。”
“哦,讓奴婢服侍小主歇息吧。”
“不用了,你下去,叫海雲來伺候吧。”
☆、第八章 頤寧風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頤寧風波
月色西沉,天邊的月光已經是暗暗地隱在墨色的雲中,就如陰雲密佈的懷淑宮一般。
“娘娘,有個好訊息,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蘭舒一邊拿著牛角的篦子為何凝妝篦頭髮,一邊淡淡地說道。
“皇上今夜不宿在本宮這裡,就已經是極壞的事情了,還有什麼好訊息能降臨在本宮頭上?”
蘭舒看著鏡中清晰可見何凝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