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兒在這裡聊什麼呢?哀家聽著很是熱鬧的樣子,怎麼哀家來了,偏偏不肯說了?”
封月心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用帕子掩著面上的笑容開口道:“太后容稟,姐們們可都是在議論臣妾妹妹的肚子呢,據說太后宮裡有一棵樹被螞蟻啃了皮兒,那啃掉的東西竟然是‘瑾樓館三子’幾個字兒,這不,方才陸妹妹還說,是上天告訴臣妾,臣妾將會得來一個小外甥呢。”
滿滿的喜氣,卻又說這話只是陸雅涵說的,這才是封月心的聰明之處,萬花叢中過,賞盡奼紫嫣紅,卻還能片葉不沾身。
“哦?不過是樹被螞蟻啃了皮兒,就還能有這麼多說道?哀家看,安逸娘子也實在是太快了,神靈的意思,豈是你一介小小娘子可以揣度的麼?若說給神靈聽到了,神靈倒是要笑了。”
總是靜靜地坐在一邊,清冷孤高的尹婕妤尹羨瓷,這會兒難得的開了口:“太后,臣妾有話要講。”
“哦?難得尹婕妤有看法,便說吧,你一貫謹慎,哀家也知道你是個不會亂說話的孩子,沒什麼好顧慮的,儘管說你的想法就是了。”
此時的太后眉眼彎彎,慈祥的倒真的像一個鄰家祖母的姿態了。
尹羨瓷一年四季都穿著青碧色或者是銀色的衣衫,讓本就是清冷的她看起來更加冷清,說話也是冷冰冰的,因此她雖然不得罪誰,但是宮裡面也沒有人與她刻意親近。
“臣妾也覺得,這樹上的字兒,是上天的暗示,不過這暗示的,應該不僅僅是封充儀。瑾樓館三子,意思就是,封充儀的孩子如果平安生下來,就是皇三子,而如今宮裡只有皇長子楚平王,那麼……這皇二子,是誰的孩子?”
☆、第一零三章 內室密談
第一零三章內室密談
尹羨瓷的話剛落了音兒,正殿裡面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人人心裡各揣著不一樣的心思,一時之間,誰都不肯言語了。
突然聽得太后下手的位置,唐瑾知嚶嚶的哭了起來。
“賢妃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自己再也生不出兒子來,觸景傷情了?”戩妃撫著袖口的花紋,不深不淺的說道。
眾人心中都暗自納罕,戩妃和賢妃,原是這宮裡面最穩重不過的兩個人,偏偏這兩個人碰到了一起,就是針尖對麥芒,誰都穩重不起來了。
賢妃止了淚,卻還是抽抽噎噎:“臣妾就是在想……若是當初……當初臣妾能早一點發現這個孩子,是不是現在都要比……比楚平王和惜和還要高了……”
尹羨瓷的眼眸中閃現出了一絲一樣的情緒,直直的朝著賢妃的方向看去,半晌才道:“是啊,賢妃娘娘當時也算是時運不濟了,這不僅是娘娘的損失,也是皇家的損失啊。臣妾覺得,這樹皮被螞蟻啃掉了字兒,指不定就是上天的指示,姐妹中間有哪個懷了身孕卻不自知,上蒼下了徵兆來警示呢。”
封月心絲毫不肯示弱:“婕妤姐姐可真能大白天說笑話,也不怕太后她老人家聽了糟耳朵,太醫們的平安脈總是隔幾日就去請的,若是真的有了身孕怎麼會不知道?”
“就怕有些太醫翫忽職守呢?”尹羨瓷難得的反唇相譏。
太后突然用茶盞了一下大坐的扶手,清脆的一聲響,又讓正殿安靜了下來:“都給哀家靜一靜,乾祐的組制定下來,要你們給哀家請安,可不是讓哀家在這兒聽你們拌嘴的!”
戩妃、尹婕妤和祥嬪慌忙跪倒在地上:“臣妾等知罪。”嚇得其他妃嬪也都忙不迭兒的跟著跪了。
看著一應人等恭謹了起來,太后的氣兒也消了不少,只是臉還是緊緊繃著,似乎在想著些什麼。
尹婕妤冷冷地看了一眼唐賢妃,卻是接著口觀鼻鼻觀心,什麼波瀾也看不出來了。
太后默然了半晌,嘆了一口氣,才又開口道:“不過哀家覺著,你們今日在哀家的頤寧宮吵了起來,確實是有不妥,但是哀家還是願意相信你們的心是好的,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那便姑且查一查,請賈訓全來給各位妃嬪請脈吧。”
眾所周知,賈訓全是出了名兒的太后黨,在宮裡並不是誰都能輕易收買了去的,太后肯這樣開口,也實在是難得了。
“今日本是哀家身子骨就不太鬆泛,偏偏你們在頤寧宮這樣的爭吵,成什麼樣子。罷了,哀家也累了,定是要進裡頭去眯一會了。你們且先不用散去,帶著賈訓全來一一診了脈再走,到時候所有的人都在頤寧宮,賈太醫回話兒也便宜著。”太后頹然,搭了梓熙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戩妃就那樣看著,隱隱覺得自己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