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不知閣下可是樂凌陽君否?”
她這一問使得幾人一怔,好半響才聽曾好奇道:“君怎知他是樂凌君?”
鄭月安莞爾一笑,道:“聽說這樂凌君琴藝精湛,故而才敢自薦於鄭。。。。。”
不待她說完,那少年便將她打斷,洋洋道:“那是當然,若非如此,誰敢去鄭王面前賣弄啊!”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狐疑的看向鄭月安,“誒,你還未說你是如何得知我阿兄便是樂凌君的呢!”
原來是兩兄弟呀,難怪容貌如此相像。只是這兩兄弟之間的性子也相差太遠了吧,一個性子活躍如孩童,一個卻是深藏不漏,只是,讓她更加好奇的是,這兩人是如何同曾他們走到一起的,且還讓他們如此信任。
見鄭月安不語,那男子終是笑了笑,對她執酒相向,道:“在下不才,乃是衛人師涓也。”
什麼?衛人師涓?
聞言,鄭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男子,疑道:“衛國樂師師涓?”
聽聞鄭月安如此稱呼,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卻仍是笑道:“然。”
看他的言行舉止倒不似作假,天吶,難道他真的就是那個創作四時之樂的衛國著名琴師師涓?
早前聽說師涓以彈琴著稱,他記憶超群,聽力非凡,有曲過耳而不忘的本領。他的歌曲和樂曲風格新穎,曲調輕快活潑或細膩深沉,脫離了雅頌的老框框,故而很得這個時期的人們喜愛,就連當時的衛王靈公也很是讚揚,還經常給予他豐厚的獎勵呢!
想到此處,鄭月安當即便離了塌,行至師涓塌前,衝他鄭重的行了一揖,道:“方才不知是先生大駕,故而有所冒犯,還望先生見諒!”
這個時期,先生泛指長輩和有學問之人。
見鄭月安言辭誠懇,不似作假,師涓便也連忙起身親自將她扶起,笑道:“不過一被驅逐之人罷了,君,勿要多禮。”
“然也然也。”鄭月安眨了眨眼:“有道是:禮多人不怪也,先生此言卻是差矣了。”
此時的師涓不過三十出頭,雖因蘧伯玉迫害離國一事而受打擊,但舉止間也透漏這一股子成熟男子的氣息。故而,對於鄭月安此言,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見狀,鄭月安便也不在調侃他,扭頭看向那少年問道:“不知君如何稱呼?”
少年撇了撇嘴,不太耐煩道:“衛英。”
知道他是因自己敲暈了他並盜走他衣服一事而對自己抱有成見,鄭月安便也不在與他計較,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師涓道:“如今天色已晚,先生與令弟不若早些歇息,待明日,樂安再去拜訪先生,向先生請教琴律如何?”
“哦?君懂音律?”
聞言,師涓詫異地挑了下眉尖。
“然。”鄭月安頗為含蓄點了點頭:“略懂皮毛罷了。”
她的舉動使得曾嘴角一抽,這婦人,明明琴藝那般精湛,如今這般,不是糊弄於人嗎?
師涓卻是哈哈一笑,道:“觀君言行之間頗有一番風範,如此之人,既懂音律,那便斷不會是隻懂皮毛了。”他掃了眼衛英,接道:“天色已晚,我與衛英也當告辭了,明日再與君細敘。”
“然。”鄭月安欣然而應。
待送走師涓倆人,鄭月安便蹙眉道:“這師涓不是隱匿衛國鄉野了麼,怎麼會同爾等一同宿於此處,且還成了鄭國樂師?”
知曉鄭月安定會有此一問,曾便也不隱瞞,當下便將鄭月安他們離鄭後所發生了的事情給一一道了出來。
原來,那日自鄭月安他們出城的當晚內史朱康明便帶著數百名劍客,兵卒與王宮的武士去往他們所住的府宅緝捕他們,只可惜他們卻晚到了一步,早在幾個時辰前,那座府宅便人去樓空了,朱康明惱怒之下便令人放火將那府宅焚燒了。
府宅雖被燒燬,但躲在地道里的他們確實無礙的。一行人在地道里避了幾日後,那場風波也因鄭晉邊界之事煙消雲散。
於是眾人便趁此之機化作行商之人,用鄭月安交給他們的行商之法潛伏在鄭都,並暗地裡聯絡那些早先被鄭月安安插在鄭都各權貴世族之家的暗樁,開始插手鄭國各種商業。也是因此在一次離都行商之際救獲了逃難的師涓兄弟二人。
那師涓雖說被蘧伯玉迫害離開衛宮,隱匿在鄉野,但自從衛國覆滅後,內地各王孫世族為了割據一方土地而爭鬥不斷,因此他們便只好流落到鄭、晉國、衛三國相交的邊界生存。誰知此番的突然升起的鄭晉之戰到底還是殃及了處在兩國相畔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