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嫣心中五味雜陳:“你沒有話要問我麼?”
“姐姐放心,王爺和二姐夫定有法子證明姐姐的清白,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蘇卉瑤相信沈嫣,她也並不打算在這個地方弄清楚沈嫣的身世。
沈嫣不知蘇卉瑤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她只知道事到如今,蘇卉瑤對她的事定也猜得七七八八,她再沒隱瞞的必要,即是說道:“我……”
“噓!”沈嫣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蘇卉瑤捂住了嘴巴。蘇卉瑤提醒道:“小心隔牆有耳。”
沈嫣明白,蘇卉瑤不問,是在保護她。可是自己方才在公堂上的表現足以讓人起疑。這件事要是鬧開了去,自己這個國公府的小姐當不成沒什麼可惜,母親的性命難保才是她最最擔憂的。“瑤兒,我擔心母親,出了這種事兒,她是難有活路了。”
蘇卉瑤安慰道:“姐姐先不要自亂陣腳,等等訊息再說吧。”
沈嫣是前所未有的六神無主,只覺得蘇卉瑤說的對。她身陷於此,胡思亂想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然而明白是一回事兒,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兒。沈嫣心裡到底輕鬆不了。她不能在這兒與蘇卉瑤多言,萬一被有心人聽去了,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更沒有心情與蘇卉瑤閒扯些別的,兩個平時無話不談的人此刻都是靜默地坐著,各懷心事。
蘇卉瑤將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重新思考了一番。她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沈嫣很有可能不是沈勉為的親生女,而沈嫣自己怕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兒。
蘇卉瑤還記得,沈嫣當初曾感嘆過夫婿並非自己所能選擇,還說什麼只要能安安穩穩地嫁出國公府就心滿意足了。當時聽了便覺著奇怪,因著沈嬈的到來打斷了自己的問話,後來一番說說笑笑便是將此事忘在了腦後。如今想來,蘇卉瑤唏噓不已——
沈嫣做的荷包只與了沈辰濠一人,年年生辰都不曾落下,這份用心,若說還可以用姐弟之情來解釋,那麼只要一提到與此有關的話題,沈嫣就會格外在乎,柳瑜的一句玩笑也能引起她的強烈不快,得知沈辰濠將荷包贈與了沈嬈,她更是氣極而傷心許久,就多少有些奇怪了。在不知道沈嫣的身世之前,蘇卉瑤將這一切理解為是國公府的環境讓沈嫣有了超強的自尊心,此刻才是恍然大悟,她竟是自作聰明到了今日。
想明白了這一點,蘇卉瑤更是佩服沈嫣的清醒與豁達,竟能因著沈辰濠的一個無心之舉而幡然徹悟,沒有為那份不可能得到的感情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事實證明,文清才是她命中的良緣,偏生遇到了這樣的劫數。
蘇卉瑤敢用自己的性命為沈嫣擔保,她絕不會狠心到趕緊殺絕。再者,誠如那老漢說的,要是他們有心為難,早在田老爺將二夫人送給沈勉為做妾的時候,他們就會大鬧一場,而不是選擇離開。劉家公子又是命不久矣,即便從利益角度去分析,沈嫣亦是無須多此一舉。
但是,蘇卉瑤不能不對二夫人心存懷疑。當年被迫與有情之人分開,委身於人為妾,屈辱至極,要不是有孩子,當真是了無生趣吧。二夫人這麼多年在國公府蠻橫跋扈,想來不全是性子驕縱的緣故。為了沈嫣,她曾在要臨盆之時鋌而走險,用性命做賭注換得早產的時機,讓沈嫣名正言順地當了國公府的二姑娘,有了這麼多年富貴無憂的生活。縱然當年與那人情深似海,一個母親為了女兒,不是沒有可能對曾經的愛人下手。蘇卉瑤在想,二夫人是否也會怨怪劉家?又或者,一切另有隱情,整件事是有人為了打擊國公府而佈下的局?
不論是哪一種,對沈嫣而言都是堪憂。國公府她回不去,文侯府呢?文清呢?可以不在乎地接納沈嫣麼?蘇卉瑤給不了自己一個答案,只盼著顧含風能儘快想出法子救沈嫣出了這水深火熱之境。
第七十四章
這次的人命官司與沈嫣的身世相關,一旦罪名落實,沈嫣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不只國公府、文侯府會平地起驚瀾,已是太子側妃的沈嬈多少也會牽涉其中,這一生都要為人詬病,再難舒心過日子。
當天出了京兆府衙門,顧含風告訴文清案子極可能是有心人布的局,讓他先回文侯府觀察情況。若是有人問起沈嫣,只消說蘇卉瑤臨行在即,捨不得沈嫣,留她在善王府住上幾日即可。文清心繫沈嫣,急於弄清楚原委,卻也覺得顧含風的懷疑不無道理,便是依言而行。兩天下來,他越發覺得一切與顧含風所言沒有半分出入之處。無論是沈府、文府還是沈嬈那邊,全是一派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如果不是沈嫣不在身邊,文清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