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目光沉沉。
經由這兩日她對那個莫家少主以及他夫人的觀察,發現他對他夫人的照顧是無微不至,哪怕是上下馬車這樣的一個小小動作,他都會親自攙扶他的夫人,可方才他的夫人從馬車上下來時卻不見他像這兩日她所觀察的那般攙著他夫人下馬車,非但沒有攙著她下馬車,並且在她下了馬車後仍不見他從馬車上下來陪著她。
這不合理,照他那般對他夫人小心翼翼照顧著的人,怎會呆在馬車上不下來?莫非……是出了什麼狀況?
不過,沒見著那莫家少主從馬車上下來,倒是見著一隻白兔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明明記得前邊他們上馬車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這麼一隻兔子?
難道,那隻兔子身上會藏著什麼秘密?不可能吧?不過是一隻普通兔子而已。
方才來找他們夫妻的男子是衛風的隨侍,這般匆匆來找他們,想來他們是往衛風所在的那個什麼許宅去了,師弟在那兒盯著,先去找師弟碰面好了。
方梧桐這般想著,抬腳要離開轉角也往許宅的方向去時,險些踩到牆角的死老鼠,只聽她一臉嫌棄道:“真噁心!”
對了,方才那個女人還來到這兒看這隻死老鼠來著,這麼噁心來看它做什麼?難道這隻噁心的死老鼠身上也藏著什麼秘密?
那個女人心裡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不管了,這些問題,待會兒見到了師弟再讓師弟來想好了。
然,就在方梧桐抬眸時,她忽然覺得身後不對勁,可當她的手將將握上劍柄時,一把鋒利的匕首忽然由她身後橫過來,橫在了她脖子前。
方梧桐才握上劍柄的手瞬間僵住。
與此同時,只聽她緊貼著她背後站著的人用一股非男非女的聲音警告她道:“美人兒,你要是拔出了你的劍呢,我就告訴你你的血是什麼味道的。”
這人說完話,竟是伸出舌頭,朝方梧桐的耳廓上輕輕舔了一舔。
方梧桐頓時渾身一抖。
“呵呵呵……”這人低低笑出了聲。
下一瞬,就在轉角旁些位置擺著攤兒的小哥轉頭看向轉角處,然後問他身旁的人道:“哎,剛剛這兒是不是有人啊?我總覺得有人,然後眨眼間就不見了?”
那人在他腦瓜上拍了一板,嫌棄道:“大白天的說啥子夢話,沒瞅見轉角那兒還躺著死老鼠呢?誰人往那兒杵啊?還眨眼不見了?你是不是昨夜沒睡好眼睛發花了?”
小哥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哪能有人眨眼就不見了的。”
街上行人往來,死老鼠躺著的那個轉角,根本就沒有人。
前一會兒還從那兒拐出來要往許宅方向去的方梧桐,彷彿憑空消失一般,消失在了這個轉角處。
整條街上,都不見她的身影。
她,去了何處?
*
許宅。
沈流螢沒有再往相思情樹的方向去,而是重新回了許宅來。
馬車還未停穩,沈流螢便已經掀開了車簾,待得秋容一將馬車停穩,沈流螢便著著急急地要從馬車上下來。
誰知白糖糕卻在她身後用力扯著她的裙角,可這會兒它的力氣哪裡扯得動沈流螢,急得它直在馬車裡打了個圈兒,正當它也要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已經下了馬車的沈流螢伸過手來將它抱了起來。
白糖糕窩在沈流螢臂彎裡,一動不動,一副委屈的小模樣。
沈流螢像是知道白糖糕心裡的小情緒似的,不由抬手揉揉它的小腦袋,道:“我擔心小姝,很擔心。”
沈流螢說這話時,語氣裡充滿了不安。
白糖糕將下巴擱到她手背上,蹭了蹭。
這是沈流螢第一次覺得宅子小也是有好處的,因為無需七拐八彎便能到了晏姝的屋子。
她才一進屋,坐在晏姝床沿上守著她的頂著一張豬頭腫臉的衛風便倏地站起身,著急道:“小饃饃媳婦兒!終於等到你過來了!你快些來為這個黃毛丫頭看看!她方才忽然昏倒了到這會兒還沒有醒來!”
沈流螢這會兒無心理會衛風,只見她快步走到了床榻前,隨即便在床沿上坐下了身,緊著探出手貼上晏姝的額與臉頰。
衛風則是在旁又著急道:“她好像是發了高熱了,而且好像還愈來愈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一會兒她明明還好好的。”
沈流螢依舊沒有理會衛風,而是收回手,然後將晏姝蓋在薄被下的手移出來,將手輕搭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