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河東大亂,李司空沒有援兵相助,貿然暴露身份太危險,而且聖人很可能還在追殺雍王,雍王自身難保,他們南下來求都督,雖然是捨近求遠,但更為穩妥。”
周都督繼續搖頭:“李昭求的不是穩妥,他故意領著李元宗南下,就是想促成我和李元宗的合作,我不殺李元宗在他的意料之中,我逼李元宗簽訂盟約書,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管周都督做什麼,都在李昭的謀算之內。
裴望之頭皮發麻,一陣悚然。
明知這一切都只是李昭全盤計劃中的一環,他們還是得這麼做。
“雍王到底在謀劃什麼?”
周都督嘴角一勾,負手而立:“不管他在謀劃什麼,終究是一場空。”
江山氣數已盡,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
李昭再聰明,奈何放不下這一點執念,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
……
九寧回到家時,周嘉暄的書童飲墨在長廊前轉來轉去,看到她進門,立刻含笑上前。
“縣主,都督要回來了!”
九寧大喜:“什麼時候?”
“三郎說最晚七八天,快的話三四天。”
九寧笑道:“正好今天浴馬,等阿翁回來的時候我要騎馬出城去接他。”
侍女們笑著附和。
九寧回房洗漱。
銜蟬告訴她貴客們還沒走,說是要在府裡住幾天。
侍女們八卦:
“好像為大郎和三郎相中人家了,只等都督回來拿主意呢!”
“對,郎君很滿意,大郎也沒話說,這一次應該差不離了。”
她們還記得之前曾和溫家訂過親,但後來婚事吹了。
九寧不關心周嘉言要娶誰,對著銅鏡卸下頭上簪環,沒吭聲。
侍女們接著閒話:“三郎也相了一家……”
九寧頓時來了精神,對上銅鏡裡銜蟬的視線:“給三哥相的誰家?”
“好像是薛家。”
什麼?!
九寧大驚失色,差點沒跳起來。
薛家家風敗壞,一團烏煙瘴氣,從薛太守、薛夫人到他家幾個兒子、女兒,全是心腸歹毒之人。
周嘉暄那麼好,怎麼能和這樣的人家結親?
九寧霍然站起身,拔步往外走。
剛要出門,過來看她的周嘉暄剛好轉過屏風,和她撞了個正著。
叮鈴幾聲,九寧半散的頭髮上斜挽的幾支簪子掉落一地。
她晃了幾下才站穩,抬手揉額頭。
周嘉暄低笑,扶住九寧的肩膀,抬起她的臉看了看。
“不是說病了?怎麼下午還能出門跑馬?”
九寧挽住散開的長髮,隨手抓了根絲絛,鬆鬆束起髮絲,道:“我沒有不舒服,今天二哥來了。”
“我知道,他人呢?”
周嘉暄惦記著上次沒有當面向周嘉行致謝。
“二哥回邸舍了,他不願住周家。”
周嘉暄點點頭。
九寧拉周嘉暄坐下,“阿兄,今天伯祖父幫你相看人家了?”
周嘉暄輕咳兩聲,臉上掠過幾絲不自然的薄紅,手指勾起,敲九寧的額頭,“你從哪兒聽來的?”
“阿兄,薛家家風不好,要是伯祖父挑中薛家,你先別答應下來,等派人打聽清楚薛家娘子的品行之後再說。”
九寧捉住周嘉暄的手,握緊,誠懇道。
薛家其他房的娘子是什麼樣的,她不知道,但薛太守這一房的絕不是好人。
周嘉暄眉頭輕蹙,似乎有些茫然,怔了片刻後,道:“別聽婢女們嚼舌,這次是給長兄相看人家。”
給周嘉言挑中了薛家?
哈?
這叫什麼,惡人只有惡人磨?
九寧喔一聲,眼珠滴溜溜轉一圈,放開周嘉暄的手。
那她就不管了。
第二天,九寧坐在房裡盤算怎麼給薛家挖坑,半開的前窗傳來侍女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雖然聽不清她們在議論什麼,但她們話音中的幸災樂禍實在太明顯了。
銜蟬捧著托盤進屋送茶。
九寧端起茶碗,問:“金瑤她們在樂什麼呢?”
向來沉穩的銜蟬嘿嘿一笑,道:“縣主,昨晚大郎學那些浮浪子弟給小娘子寫情信,讓郎君捉住了,郎君暴跳如雷,罰大郎閉門思過。”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