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是蘇晏的。”
他雖然驕縱,也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
懷朗和阿青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命人進來打掃地上的血跡。
“打擾少主了。”
提著布口袋,揚長而去。
……
雖然返程的路上突然落起雨,還是沒影響九寧的好心情。
看她高高興興地欣賞沿途風景,似乎完全沒有因為睡夢中被擄走的事而變得抑鬱恐懼,周嘉暄鬆口氣,盤踞在心頭的沉重和愧疚慢慢被找回妹妹的欣喜代替。
只要她安全回來,其他的事不重要。
因為落雨的緣故,他們改乘馬車歸家。
周嘉暄讓人在車廂裡鋪了一層又一層厚氈子,送九寧上車,“快到家了,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的時候就回蓬萊閣了。”
九寧嗯一聲,在馬車裡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雨還在下,雨滴敲打在車頂上,發出綿密的撞響。
車廂分裡間和外間,她掀開簾子喚外間的侍女,“茶。”
侍女忙為她捧茶,動作似乎不大熟練,不是碰倒茶壺就是撞到茶碗。
九寧揉揉眼睛,沒往心裡去,等茶碗遞到跟前,伸手去接。
茶水有點燙,她啜飲一口,漫不經心掃一眼遞茶的人。
不看還好,這一看,九寧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咳得驚天動地。
“九娘,是不是太燙了?”
送茶的侍女——黑黑瘦瘦的多弟慌忙接過茶碗,小心翼翼地問。
九寧咳得臉頰發紅,雙手捂著胸口,欲哭無淚。
為什麼三哥帶來伺候她的侍婢會是多弟?
九寧心裡頓時湧起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九寧的預感很準。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她和多弟大眼瞪小眼,一句話沒說,馬車外突然傳來幾聲慘叫。
然後是護衛們的聲音:“拔刀!保護郎君和娘子!”
“往東撤!”
“不行,東邊也有人!”
“往南!往南!就快到城門口了!”
喊殺聲四起,雜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護衛們朝馬車聚攏,接連響起沉悶的倒地聲。
九寧心道不好,來不及掀開車簾往外看,嗖嗖幾聲,幾支羽箭直接射穿馬車,擦著她的臉頰釘進木板裡,箭尾微微顫動。
雖然這樣的事情經歷多了,她還是心跳如鼓,扯開車簾:“阿兄!”
還沒看清外面發生了什麼,多弟猛地往前一撲,抱著她躺下:“九娘小心!”
幾支羽箭從她們頭頂飛過去,擦下幾根髮絲。
九寧眼冒金星,懷疑自己的後腦勺是不是磕破了。
多弟坐起身,手腳直顫,掀開褥子氈毯,使出全身力氣把九寧往坐榻底下塞,動作粗魯,就像在擀麵團。
九寧知道她這是在保護自己,沒有吱聲,剛鑽進坐榻底下,又是幾支羽箭飛來,貼著她的腿飛過。
她趕緊收好腿。
坐榻底部的空間只夠一個人藏身,九寧轉頭看多弟。
多弟畢竟年紀不大,嚇得渾身發抖。
九寧此刻只想罵人。
多弟在書中六親不認,自私自利,和宋淮南糾纏了好幾年,兩人都結為夫婦了,她還是不信任宋淮南。
現在生死關頭,自己把藏身的地方佔了,多弟會不會懷恨在心?
容不得她左右為難,咻的一聲,一支箭矢扎透車簾,正中多弟的胳膊。
多弟中了一箭,反而冷靜下來,捂著胳膊縮到角落裡,望著面露擔憂的九寧:“九娘,別出來!”
九寧看著多弟胳膊上的傷口,欲哭無淚:我好疼啊!
“觀音奴!”一匹馬馳到馬車外邊,“別怕,阿兄在這兒!”
是周嘉暄!
他話音落下,身邊幾個護衛拔刀擋下飛撲過來的箭矢,“郎君,你帶著九娘回去,我們留下斷後!”
周嘉暄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點了點頭。和馬車並行,撕下已經破破爛爛的車簾,伸出手。
“觀音奴,跟阿兄走!”
其他幾個護衛圍攏過來擋在他馬前,幫他抵擋殺手的進攻。
九寧聽到周嘉暄叫自己出去,趕緊爬出藏身的坐榻底部。
旁邊的護衛扯住她,把她從疾馳的馬車拉出去,送到周嘉暄懷裡,“郎君,你們快走,不要停留!”
周嘉暄抱緊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