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部分(2 / 4)

李司空的聲音遙遙傳來:“答應義父一件事。”

阿史那勃格沒有問是什麼事,點點頭。

李司空嘴角微挑,還是義子聽話。

“你以自己的姓氏立誓,將來要是噩耗傳到齊州,太原這邊讓你回來奔喪,你不能回來!”

阿史那勃格渾身僵住,愕然地扭過頭。

義父這話的意思是,將來他去世的訊息傳出,太原的宗族肯定會召自己回去,屆時,接掌河東軍的不管是李承業還是其他人,第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義父不許他回去奔喪。

阿史那勃格沒看到李司空的表情,因為李司空早已經背過身去。

他揹著雙手,厲喝:“立誓!”

聲音冷淡。

阿史那勃格抹了一下眼角,忍住落淚的衝動,跪下,砰砰幾聲,額頭都磕破了。

“是。”

他哽咽道。

……

這年秋天,李司空義子阿史那勃格設下埋伏,欲縱火燒死周嘉行,舉世震驚。

李司空立刻和義子劃清界限,將其驅逐出河東。

阿史那勃格只帶了兩三千人,在義兄弟們的冷嘲熱諷中,趕往齊州。

而周嘉行不知所蹤。

……

訊息傳到九寧耳朵裡時,她剛剛沐浴出來。

多弟嚇得臉都白了,展開乾爽的袍衫披在她肩膀上,憂心忡忡地道:“周使君不會真出事了吧?”

九寧眼皮輕輕抽了幾下,忽然覺得心跳如鼓。

她讓侍女取來輿圖,纖長的手指在布帛上滑動。

怎麼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第122章

草原上的冬天總是來得格外早; 前幾日還是烈日當頭,曬得人頭暈眼花,轉眼間鉛灰色重雲一層層籠下; 風雪即至。

一馬平川的茫茫原野上; 身披銀泥色氅衣的捲髮青年騎了一匹黑馬; 在幾千親衛的簇擁下; 頭也不回地馳出土城。

無人前來相送,身後唯有旌旗獵獵飛揚的舒捲聲。

朔風迎面刮過來,捲起阿史那勃格的衣袍; 他望著眼前茫無涯際的草原,就如置身汪洋大海中的孤島一樣; 看不見自己的來路; 也看不見自己的歸處。

身在異鄉為異客; 他在這片土地出生、成長; 只因為血統原因,註定永遠都無法融入麼?

不能回頭。

他狠狠夾一下馬腹; 迎著蒼涼的夕暉晚照,馳向遠方。

一盞茶的工夫後,天已經完全黑透,鉛雲壓得極低,鵝毛大雪撒落下來,簌簌有聲。

一行人默默冒雪趕路; 沒人出聲抱怨或問詢; 掉隊就代表會被徹底拋下。他們結伴前行; 如一群流浪的孤狼。

第二天他們終於找到休憩的地方,短暫的修整過後,繼續趕路。

齊州、青州局勢複雜,當地還有割據一方的殘存勢力,沒有人保證他們抵達齊州時等著他們的是什麼,沒有補給,沒有援兵,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十天後,行進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人群中爆發出飽含恐懼的驚呼聲。

副將飛馳至阿史那勃格身邊,指指河對岸,聲音發顫:“阿郎,你看前方……”

阿史那勃格勒馬山崖前,眺望河對岸。

夕陽西下,即將封凍的河面折射出一道道璀璨霞光。遠處早已被白雪覆蓋的群山亦被夕暉映得豔紅,山巒起伏連綿,似盤龍臥虎。河岸南面的水澤中,玄色旗幟被風扯得刺啦啦作響。丈高的荒草叢中,透出一抹抹整齊的鴉色——那是士兵身上的甲衣,他們排成整齊的佇列,手執長|槍、大刀,紅纓如血,殺機畢露,身影幾乎和周邊融為一體。

這支隊伍早已等候多時,他們埋伏在河岸邊,等的就是自己。

副將冷汗涔涔,語無倫次:“到處都是……漫山遍野都是……他們軍容嚴整,打的是節度使的旗幟,一定是周使君的人!他們肯定早就跟著我們了!之前他們不現身,等我們人疲馬乏時才出手……跑不了,跑不了啊!”

阿史那勃格沉默了一會兒,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的部下紛紛勒馬。

風聲鶴唳,一片肅殺。

阿史那勃格撥馬,走到陣前,緩緩拔出腰間佩刀。

他不可能背叛義父,即使他才剛剛被義父逐出土城。

此處波瀾壯闊,山河雄壯,葬身此處,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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