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俯身抱起九寧,感覺到她身上冰涼的溫度,吩咐隨從:“熱水。”
隨從們目瞪口呆。
男人身份尊貴,竹樓的殷勤侍候,很快送來熱水巾帕,要為九寧洗漱。
九寧躺在男人寬厚的臂彎中,嬌小的蜷縮成一團,雙手抓著男人的衣襟,很溫順的樣子。
男人放下她,她還依戀地蹭蹭他的胸膛,彷彿很捨不得。
周圍的僕役大氣不敢出一聲。
男人卻笑了。
只有這時候她才會這麼乖巧,等她醒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從繁華富庶的江南一直追到荒無人煙的邊城,就是為了要親手殺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還一次次跑來送死,口口聲聲說要殺他,卻又不許其他人下手害他,一邊追殺他一邊救他,古里古怪的……
北疆到處在打仗,也不知她是怎麼找過來的。
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僕役們解開九寧身上溼透的襖衫,男人眼角餘光掃過一片羊脂玉一般溫潤的雪膩風景,呼吸停滯了片刻,突然口乾舌燥起來,立刻轉身出屋。
隨從過來稟報:“將軍,咱們沒有帶女子穿的衣裳……”
邊城重地,向來很少有女子。
男人站在窗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叩窗臺,道:“把我的行衣給她穿。”
隨從眉心跳了幾下,張大嘴巴,欲哭無淚:軍師說得沒錯,那個叫九寧的妖女如花似玉、容色傾城,別說他們這幫大老粗生平未見那樣驚人的美貌,就連見多識廣的將軍也被妖女迷惑住了,妖女果然是個禍害!
男人的行衣是緊身的,但給九寧穿還是太大了。
僕役拿來針線將衣衫改小,等九寧出浴,剛好給她換上。
等僕役們離去,男人進屋,扶起九寧,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喂她喝了些肉湯。
九寧趕了十幾天的路,餓得頭暈眼花,喝了一碗,還無意識抓著碗不放。
昏昏沉沉中,雙手緊緊捧著碗,小臉抬起,像是在無聲撒嬌。
男人低笑,手指擦過九寧嬌軟的唇,讓一旁一臉痛心疾首的隨從再去盛一碗送來。
一夜好睡。
等九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溫暖厚實的衾被中,渾身舒適,被子裡熱乎乎軟綿綿的……
她翻了個身,目光掃過床邊,認出坐在大圈椅上閉目打瞌睡的男人,眼睛瞪大,幾乎要驚叫出聲!
怎麼會是他?!
九寧掀開被子,翻身坐起,飛快掃視一圈。
雨已經停了,窗外浮動著淺青色天光,門外窗格上罩下幾道黑影——不用問,肯定是男人的隨從在外面戍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