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味要你坦誠以對,索取無度。
其實我本意是好的,想要藉此成為你的傾訴物件,好陪伴你走過這段艱難的歲月,殊不知,大張旗鼓的陪伴卻遠不及在一旁那細水長流的伴隨,看似無聲,其實潤澤萬物。”
“珍兒……”
姬墨謙沉聲叫道,眼中波瀾壯闊,手中力道再次加緊,難以自抑。
“噓,聽我說完。”
素珍用手捂住他的嘴唇,眼神晶亮地看向他,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弧度:
“阿墨,無論到何時,我希望你都不要忘記,我們是已經拜過洪荒大帝的夫妻,患難與共,矢志不移。現下我還要告知你一點,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最終如何,是能與我歸隱山林還是其他命途,我凌素珍都追隨到底。
所以你盡心即好,若是拗不過天也就順應而為,總之我會抵死相隨,自此之後認定你一人。所以,心中莫要再有負擔,莫要為了日後而憂思成疾。因為你命中的這一縷甜頭,定會拼盡全力令你甘之如飴。”
素珍說出了這麼一番長篇大論,呼吸都不由不甚均勻,顯得上氣不接下氣。然而就在這時,眼前這熟悉的胸膛立即朝她而來,頓時將她的整個身子都包裹住,不留分毫餘地,令她還在恢復的氣息遭遇了一番阻滯。
“你……”
梅香沁鼻,微涼卻也是踏實。素珍好半天才喘勻了那口氣,想要推開他,卻發現眼前的懷抱如同銅牆鐵壁,根本推搡不得。
“珍兒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耳廓間傳來沉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令人聽來神思不禁怔忡。
素珍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而後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背脊,逐漸加緊,不願鬆開。
是的,不願鬆開。
或許是心中那抹要不得的彆扭在作祟,亦或是人在情中從來都是雲山霧罩,不明所以,以至於對於眼前的這個懷抱從來未曾正視,更莫要談珍惜了。
所以如今跳脫開來,發現從前的那個自己當真愚不可及。
這個懷抱,能給她踏實,亦能給她安定,讓她的一顆心時而狀如小鹿,時而停泊寧靜。
試問這世上誰能讓她如此?能做到的無非是她喜愛之人罷了。
其實阿墨的寒症之所以會惡化至此,同他心中的那些壓抑有著甚深的關聯。身病則心累,若是遷延不愈,心疾則會惡化,而後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效果,只怕到時候就算是身子見好,也會因為心中的疾患而無法好轉。
而經由剛剛那諸多症狀的鑑別,她可以斷定,阿墨便是如此的型別。
她在前世經營醫療保健機構之時,見過很多如此的例子。雖然藥膳方式和食材配合都是極好的,但是前來調養的人就是不見有絲毫的起色,反而越發厲害。
遇到如此情況,她便會派出機構之內的心理醫師,給病患先進行一系列的心理疏導,從而對症下藥。
有的時候,有些病患心頭如釋重負了,體內的病也跟著好得差不多,此時再給予藥膳支援和擠基礎醫療設施,痊癒指日可待。
剛剛,阿墨之於她“無望”兩個字,令她心中便有了底。
想那第一王爺傲骨風華,氣勢凜然,與無望一詞實在相距甚遠。
而他竟然用了這兩個字,足以證明內心的疾患已經影響了他的寒症。雖然她不敢保證他身子的每況愈下是由這心病全全促成,但她卻可以確定,心病與之有所關聯,而且極其深刻。
那南宮御對阿墨的身子瞭若指掌,想必是知曉這期間道理的,於是便利用了這一微妙關聯,將阿墨精神上本就沉重的枷鎖加大了砝碼,令他痛不欲生,從而才有了阿墨這般的症狀。
只怕她若是沒有儘早發覺,並且及時處理,後果當真不可估量。
看來她日後當真要好好防範這南宮御了。此人的本事深不可測,只怕並非她能夠應對的,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我說,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至少讓我出去先和他們交代一下,讓那麼多人停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不必,讓他們進來就好。”
姬墨謙對他說道,而後突然閃身,將她裹入懷中,手掌頓時飛出一股勁風,門扉就此掀開,疊疊身影不禁由外而入,朝著地面而去。
“啊……”
驚叫聲四起,穩住身形的腳步在地面上發出摩擦聲響。素珍從姬墨謙懷中探出腦袋,而後看著那熟悉的老幾位,眼眸不禁瞪得又大又圓:
“阿清,你們!你們!